封渊的思绪一瞬间断了，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云熹，不去看华美的宫殿，不去看她身上漂亮的衣裳，他仿佛回到了遗园的时光。

那是他最晦涩，可如今想来却也是最甜蜜的一段回忆。

那时他已经打从心底眼自我放弃了，可是她却像是照进他黑暗人生之中的光华，强势的把所有的阴暗都去除。

云熹那时对他来说就像救赎，他无法离开庭院半步，通常都是她出院子去斡旋，每次她回来都会带一些东西，除了生活必需品，她也带了几本书，天好的时候，她就会在窗边读书，或者念书给他听，那些话本子在他还是受宠的五皇子时不屑一顾，可在遗园中的封渊，却是在穷极无聊下对这些话本子生了一些兴趣，甚至在成了陈王之后都会私下搜罗各种话本子，闲暇的时候便拿着看，有时还会念些才子佳人相爱的风流韵事给云熹听。

云熹像是没注意他来到，也许是不想理会她，继续翻着话本子，封渊脑海里的回忆片段散去，心中初时的触动逐渐消散，心慢慢的沉到谷底。

越是回想起当年的恩爱情浓，越是觉得眼前的画面刺目，在封渊想象中，云熹如今应该是躺在床上，因为害怕失去他的宠爱而哭泣不止，肿着双眼，在他来的时候扑到他怀里，求着他不要再多纳人进宫，这时便是他对她晓以大义的时候，告诫他添加身份的尊贵，真龙天子后院里不可能只有一人。

又或者，她应该因为背叛了他，在见到他来的时候连忙起身讨好。

总之，绝对不是这样称病以后闲散的坐着读着话本，这令他显得像个傻子，好似从头到尾只有他因为云氏的事情而惴惴不安。

云熹看书看得专心，可封渊闹得动静有些大，她早就注意到他即将入内，云熹顺手拿出花签，放在读到一半的书里头。

云熹抬头，静静的望着封渊。

知好色，慕少艾，最青涩的喜爱，加上了五年间的相濡以沫，云熹面对封渊的时候，心还是疼的厉害。

即使理智上知道两人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

两人之间一时相顾无言，谁都没打算打破这份沉寂。

云熹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封渊终于沉不住气了，“不是十五，为何皇叔会在阿熹处？”他想见云熹，本来是想要安慰云熹，向他保证不管未来如何，他心中最爱的都是她，可是一开口，脱口而出的却是他心中更介意的问题。

云熹愣了一下，“殿下都知道了。”她并没有被揭穿的羞愧，只有坦然，“皇叔人来了，我也只能招待，若是告诉殿下，殿下能赶他走？”

云熹的语气平缓，可是却化为一把锋利的刃，无情的插进了封渊的心口，鲜血汩汩直流。

被献给别人的男人，云熹不是没有怨的，自己决定为了丈夫牺牲，跟被丈夫要求牺牲，那是两种不同的感受，本以为只是一回露水姻缘，想要相忘的过往，却被成了每月十五的约定，里头不是没有胁迫的成份的。

每次云熹双目含怨的望着他，对封渊都是一种刺激，而今听她把事实说了出来，封渊有种裸着身子逛大街的狼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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