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放在他的额头上,让他高热的肌肤清凉一些了。
他呻吟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上方晃动着一张张模糊的面孔。
于是他又合上眼睛,任凭外人处置他的身体。他已经麻木了,不会再感到痛苦,不会再感到任何情绪,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混沌……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霖再次睁开眼睛。
周围晃动着一条条人影,他们把他的床摇起来,给他喂水吃药。
江霖艰难地吞下药片。他渴极了,喝了一杯水还要喝,怎么喝都不解渴。
他们又给他喂饭,可他的嗓子又干又涩,每一次吞咽都是对肉体的折磨,所以他紧闭着嘴唇不肯吃,于是他们拿来流质的营养品,直接给他灌进去。然后他闭上眼睛又睡去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江霖的高烧退了下来。
他记得他那时睁开眼睛,黄昏的斜阳洒满整个房间,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被涂上一层金色,黯淡又朦胧,说不出的凄凉孤独。
江霖怅惘地看向窗外,婆娑树影漏出一轮残阳,晃得他头晕目眩。
他逐渐恢复了神智,手背上忽然一疼。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头转过去,只见床边站着一个护士小姐,在他手背上扎了一根针,又直起身子,专注地调试点滴的软管。
江霖还以为自己在医院里,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要回家……”
他太久没有说话,咬字都不清楚了,护士小姐没听明白,连忙俯身问道:“你醒了?你想要什么?要喝水吗?”
江霖又重复道:“我要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护士小姐给他拉了拉被子,说道:“你才醒过来,不要这么激动,顾先生让你在山庄好好养病。”
江霖一呆,说道:“我……我还在曼禅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