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帮忙周济周济好了,顺便跟他聊一聊你和顾庭静——”
江霖立刻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别人的事情,他全都知道的!他很讨厌你,你敢去找他,瞧他不把你劈头盖脸骂得狗血淋头。”
江啸川说道:“好吧,他不肯跟我聊,总有人愿意跟我聊,看来我只能去找记者说你和任琦的事情——你刚出院,他就亲自接你回家,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关系很好啊!”
江霖冷笑道:“你在这儿含沙射影、血口喷人,谁信你啊?”
江啸川笑嘻嘻道:“就算你和任琦什么都没有吧,可我是你亲爹啊。我出面作证的故事,还有人会不信吗?到时候白的给你说成黑的,黑的给你说成白的,你还不是得找顾庭静帮忙压下去吗?可惜任琦就没人帮他咯!”
江霖一口气塞在胸口,直堵得他两眼发黑,颤声说道:“你、你——”
江啸川过来搂着他肩膀,把他摇了两下,说道:“行啦,你别害怕,我是吓吓你的。咱们亲父子之间闹成这样有意思吗?你这辈子都甩不脱我,我也甩不脱你,所以我们一家人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好不好?”
江霖欲哭无泪,他父亲的话让他觉得无法呼吸了。
他不得不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真的不能摆脱父债的阴影……可他不想再让父亲得逞了!
他胸口闷得难受,脑中一阵晕眩,心中蓦地涌起自杀时的那同一种冲动——如果他必须毁了他自己,那这次他要带着他父亲同归于尽,一了百了,不能把任琦也拖入这泥潭……
江霖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时,脸色变得异常冷静,说道:“我知道顾先生在S市的住处,但我不保证今天就能见到他。他很可能在外地工作,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也是说不定的。”
江啸川大喜,说道:“这个正常啊!他那种人,哪儿有成天待在家里的?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他要是不在家,咱们好歹留个口信。”
江霖拿起钥匙转身就走。
江啸川忙道:“你不洗洗脸吗?你是不是刚应酬回来,脸上粉底还没擦干净呢。”
江霖一声不吭去浴室洗了脸,然后叫了一辆车,目的地是爱神花园洋房。
那一天的除夕公益活动之后,顾庭静回到B市开了几天会。初八这一天,S市举办了国际文化交流节,顾庭静过来致开幕词。晚上七点多,回到爱神花园洋房歇息。
一进家门,佣人就迎上来说道:“顾先生,江先生和他父亲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
顾庭静正背过身子,让女佣帮他脱下外套,闻言回过头,问道:“江霖来了?”
佣人答道:“是的,还有他父亲江啸川,他们现在都在小会客厅。”
顾庭静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小会客厅在西侧楼梯底下,顾庭静走过去隔着屏风一看,江啸川正在屋里踱步,走到五斗橱前面,伸手拨弄放在上面的古董西洋钟。
江霖则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衣衫单薄,头发略长,背影看起来分外孤独。
顾庭静笑了笑,径自到餐厅吃了晚饭,然后泡了个澡,泡得筋骨彻底放松才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电视正在重播晚间新闻,一个家庭护理师过来给他按摩肩颈。
佣人又来请示道:“江先生和他父亲还在等您,是不是先给他们上晚饭?”
顾庭静淡淡“嗯”了一声,佣人答应着去了。
十点多钟,顾庭静来到书房坐下,随意翻看一本旧书。
屋里开着暖气,窗帘低垂,窗户半开,外面花园里的爱神喷泉正在喷水,静夜中发出潺潺悦耳的水声。
佣人再一次过来问道:“顾先生,今天时间不早了,要不要让他们先回去?”
顾庭静目光不离开书页半寸,说道:“叫江霖过来吧。”
佣人去了,很快江霖来了。
顾庭静分明听见他进屋的脚步声,但不抬头看他一眼。
时隔三个月,江霖又和顾庭静独处一室,心里又憋闷又难受。
他咬着嘴唇打量顾庭静,只见顾庭静穿着家常毛衣,坐在暖色的灯光底下,一只手肘撑着书桌,另一只手擒着一根香烟。
他的头发平时是往后梳的,现在刚泡过澡,发梢略带水汽地放下来,看起来倒年轻了几岁。
顾庭静不理江霖,江霖就默默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感觉自己像一条逃家的狗,当初是他自己头也不回全速冲出笼子,现在又是他自己夹着尾巴、灰不溜秋地回来了,顾庭静会有什么好话等着他呢?
顾庭静翻了一页书,接着又是一页,始终看也不看江霖。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阵极力压低的呜咽声,抬头一看,江霖眼睛红红的,正在用手背擦眼泪。
顾庭静仿佛刚刚注意到屋里还有江霖这个人,微笑道:“怎么啦?为什么掉眼泪?”
江霖把头转到另一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