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他倒水了,只有周珈青跟在旁边。
周珈青向来没有什么少爷架子,见状就接过来,走到靠墙的衣架旁,替顾望兰挂了起来。
顾望兰也没说什么,自行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左腿叠在右腿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关切地向江霖道:“你怎么样?”
江霖好些天没见过顾望兰了,说道:“我没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顾望兰微笑道:“我最近很忙,今天是平安夜,我给自己放了个假,回S市来了。我晚上在附近打网球,听说你这里有活动,我还想活动结束以后,可以看看你,没想到你出了事故。我打听了一下,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江霖笑道:“你为什么想看看我呢?”
顾望兰笑而不语。
桃桃端了一杯水过来,还专门给客人泡了柠檬片。
顾望兰摇了摇头,江霖知道他不喝这个,便道:“桃桃去休息吧。”
桃桃猜想他们要单独说话,立刻出去了。周珈青略一犹豫,也跟着出去了。
顾望兰这才微笑道:“你和父亲分手了,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这次是江霖笑着不说话。
顾望兰继续说道:“那天你走了以后,父亲着凉生病了,在家休息了几天呢,然后他又开始忙起来了,不光是工作忙,回到家还要忙——他越来越热衷给我做媒。呵呵,上了年纪的人,恐怕都很爱插手儿女姻缘。”
江霖说道:“他不是已经找到亲家了吗?”
顾望兰笑道:“你说的,恐怕已经是老黄历了。结婚这件事变数太多了,我记得他前前后后定了几次,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说失败的原因,江霖也没多问,心里暗暗感到惊奇。
听望兰的语气,他仿佛只是把相亲当做是一件笑话来讲,可他从前是多么激烈地抗拒包办婚姻啊。
顾望兰身上的变化总是让江霖非常惊异,同时也有隐约的不安,因为江霖自己正是最大的帮凶。
顾望兰侧了侧头,面带微笑地打量江霖。
他这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使江霖想起了顾先生,他是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顾望兰问道:“你还想听更多我父亲的事情吗?”
江霖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听呢?”
顾望兰笑了笑,说道:“那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霖心中一动,反问道:“跟你在一起干什么?”
顾望兰说道:“就像从前一样啊。我不会像父亲那样管得你死死的,我想见你的时候,你来见我就可以了。父亲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当然他的力量比我大得多,但照我观察,你要的并不多,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江霖心想:“是吗?”微笑着看向顾望兰,说道:“你和我明明是可以做朋友的,为什么要重复你父亲的老路呢?我和他最后的结局不是分手吗?”
顾望兰笑道:“说到这个,我真没想到你们会分手的——当然了,你想分手,我可以理解,可父亲居然会提出分手,我一直想不通。这样一来,他投资在你身上的东西不都打水漂了吗?他为什么会这么傻呢?”
江霖心想:“他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这么果断。”
顾望兰看他脸色似乎罩上一层阴霾,笑道:“好了,你不想聊父亲的事情,那就不提他了。”
其实,江霖的心理有些矛盾,又希望他能多讲一些,又不想再听更多。
顾望兰问起他的伤势,江霖随口答了几句。
过了几分钟,周珈青回到房间,笑道:“江霖,你公司的人来看你了,我让他进来好么?”
江霖忙道:“喔!麻烦你了。”
顾望兰起身说道:“你们要聊正事吗?那我就告辞了。”
江霖点点头,顾望兰走过去拿衣服,就这一会儿功夫,周珈青带着陈知行进来了,但他俩后面还跟着第三个人。那人高高的个子,穿着棒球外套、卫衣和休闲裤,是韩若冬。
江霖一呆,说道:“韩总?”
韩若冬跟在陈知行后面走进病房,一看见顾望兰,愣了愣,说道:“咦,顾公子也在啊?”
顾望兰见状停住脚步,微笑道:“是小韩总啊,令尊近来身体好吗?”
韩若冬眉宇间显得很忧虑,但见到外人,立刻换上一副爽朗笑脸,说道:“好,一切都好,顾叔叔还好吗?”
江霖心想:“你明明一直管顾先生叫‘老东西’的,当着他儿子面倒是一口一个叔叔,叫得挺乖。”
顾望兰寒暄道:“家父很好,常常说起令尊来。”
韩若冬又把陈知行拉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弟,这位是顾叔叔的独生子。”
陈知行现在在社会上的身份,一般是冬至经纪公司二老板。但在他们这种二代圈子里,亲戚关系比这种头衔有力得多。
顾望兰微笑招呼道:“你好。”
陈知行也道:“顾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