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经过这一次调查风波,公司的面貌焕然一新了。
今天陈知行和韩若冬都在公司里,江霖来了,韩若冬就过来找他,说道:“我能跟你说说话吗?”
江霖说道:“你是要说工作呢,还是别的什么?”
韩若冬说道:“我有几件事想跟你谈一谈。”
江霖略作沉吟,说道:“好吧。”
他们来到韩若冬的办公室,韩若冬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江霖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韩若冬今天穿着还是惯常的卫衣和运动裤,但江霖觉得他整个人似乎沉静了一些。
茶几上摆着一壶柠檬水和水杯,韩若冬倒了一杯递给江霖,江霖摇摇头,韩若冬就放在他的面前,然后说道:“江霖,我去顾叔叔家里那一天,谢谢你冒大雨来接我,我实在是醉得糊涂了,不该当众逼问你那么多问题,真是太没道理了。我酒醒以后想起你说的话才反应过来,你对顾叔叔居然……”
江霖截断了他的话头,说道:“韩总,你以后还是把酒戒了吧,太耽误事了。”
韩若冬说道:“我知道,我这次是吃了大亏了,我会努力的。”
江霖不言语了。
韩若冬打量着江霖的神色,江霖淡定自若,但那天他对着他哭诉的一幕幕,那颤抖的声调萦绕在韩若冬心头久久不散。
韩若冬苦笑道:“我喜欢你,你喜欢他,原来我们都是犯了错的人。”
江霖转开目光,拿起那杯柠檬水喝了一口。
其实江霖之所以认识顾先生,还不是因为韩若冬推了他上去?若说韩若冬对他的挫磨,全都是出于爱而不得的报复,那么韩若冬确实是报复得很到位了——他犯过的错,他受过的苦,他不能忍受的一切,他全都尝过了。
韩若冬又道:“但你比我有风度得多,你有什么心思就只藏在心里头,不管是喜欢什么人,还是讨厌什么人,你面上都显不出来的,不像我。”
江霖轻声说道:“我算什么人呢?不是我想藏着掖着,实在是我没处去发泄。像你那样喝醉了酒跑到人家家里大吵大闹,我胆子小,我做不出来的。”
韩若冬心想,江霖后来被他惹得也哭闹了一番,那一番动静未必就不如他了,说道:“那天我走的时候糊里糊涂的,之后顾庭静有对你怎么样么?”
江霖说道:“没什么,你不必担心。”
韩若冬心里觉得抱歉,便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说道:“是我不好。我听说你之前在剧组生了一场大病,是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了吧?”
江霖说道:“都是为了我自己的事业,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倒是跟着我的人挺辛苦的。”
韩若冬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早过来,已经跟底下的人打了声招呼,公司给你和你的团队放半个月的假,你们都去南方的海岛散散心吧。”
江霖一愣,说道:“度假?”
韩若冬说道:“知行也很赞成,你早该休息休息了。你……不高兴吗?”
江霖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没有特地出去度假过。
他小的时候,就是他妈妈还没离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常常迁居,恐怕是有过不少家庭旅游的,但江霖对此的记忆很模糊,只存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而且,那时候一切事情都是出于大人的意志,小孩子只是盲目地跟随,谈不上什么取乐。
等他工作以后,更像是坐了牢,再无娱乐的闲暇和心情。
那一回,顾先生带他去山里玩了几天,倒是很有度假的况味,很是值得怀念……
不过这一回又不同,这一回是江霖领着他的同事们出门去,所有事情都由他做主,只为了他自己高兴。于他而言,这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江霖一时想象不出来那应该是什么感觉,便简短地答道:“谢谢。”
想了想,又说道:“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去找顾先生道个歉吧。毕竟老韩总跟顾先生是旧相识,不要结个疙瘩在这里。”
韩若冬说道:“我都知道的。”说着露出一种怅然的神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江霖忍不住说道:“你别叹气了,还不是你自己不好,我就不知道酒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韩若冬面露微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使他的笑容十分爽朗,说道:“谢谢你为我操心。其实,我后来又去拜访过顾叔叔几次,但顾宅的人总是说他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愿见我……但他的人经常联系我,督促着我忙戒酒忙工作。所以我想看在爸爸面子上,顾叔叔不会记恨我。”
江霖说道:“他当然不会,他肯定是太忙了才没空见你。”
韩若冬打量着江霖的脸色,说道:“我听说他最近又不太平了。”
江霖震了一震,说道:“怎么了?”
韩若冬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是这一点透着奇怪——按说他前几次遇到风风雨雨,总归是有不少消息传出来的,但这次形势很不明朗,大家都知道得不太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