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右手已经握紧了那柄手杖,她毫不怀疑那柄文明杖是他用永恒之枪幻化出来的形象,免得在中庭太引人注意――她同样将自己的右手悄悄地竖了起来,掌心冲外。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预备攻击的态势,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他甚至注意到,今天她所穿的是一条长及膝下一点点的、漂亮的无袖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鲜黄色的开衫,那美丽的大裙摆微微蓬起,有种难以形容的华美和清新感;这一身装束在校园里显然极端显眼,在他从自己隐身的阴影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她面前之前,他已经注意到有好几个中庭的年轻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直看了。哦,这可是在阿斯嘉德她从未得到过的好待遇。也难怪她压根不想回去了。他嘲讽地想。在他印象里,她在阿斯嘉德唯一一次得到其他男人的示好,就是他们最后打算逃出阿斯嘉德,去往瓦特阿尔海姆,替托尔那个中庭来的女朋友取出她身上的以太时,在来接应他们逃离的飞船上,神域有名的花花公子范达尔看她实在衣着单薄,不适合去黑暗世界,所以解下自己的披风打算送给她。他还记得她当时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愚蠢样子。还有范达尔那个永远只懂得到处抛洒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随意丢给她的那些不要钱的甜言蜜语!那个家伙真应该也来做一做他这个谎言之神才对!那些拙劣的谎言,也只有像她这样天真又愚蠢的女人才会相信!就连托尔都听不下去了而出来制止他这个好手下――而现在呢?他冷冷地盯着她,发觉她看起来确实是好极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一种打扮,居然能把一个蠢头蠢脑、愚钝不堪的笨瓜改造成一个追求者众的美人儿――他还记得刚才她那个比她还愚蠢的中庭朋友提到一个名字――亨利?!是不是?!他慢慢地在唇角展开一个虚伪至极的笑意。他的双眼始终冰冷,那丝笑意远未达到他的眼中。愚蠢的妞儿,穿成这样就想跟他打架?!她可以算得上是和他对峙和交手过的人中,穿得最不得体的一个了――就连神盾局那个喜欢从人嘴里套话、身材火辣的性感女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至少打起架来也有套连身皮衣可穿!而这个死过一次仍然蠢不可当的妞儿,居然到了这种气氛紧绷一触即发的时刻,还在自寻死路。她突然昂起头来,小巧而略尖的下巴微微一抬,就好像这个动作能够给她莫大的勇气一样。“你曾经有。”她清清楚楚地回答道。他仍然在笑着,眼睛却慢慢地眯了起来。“‘曾经’?”他轻声重复着她的用词,右手里的手杖轻轻在柔软如毡的草坪上一顿。几乎与此同时,她骇然变色,右手猛然翻转,掌心朝上,一股近乎透明的白光从她的掌心里涌了出来,几乎是一霎那就将他们两人所站的地方笼罩了起来。当那层柔和的白光将他们的身影完全罩住的时候,他右手里的手杖也在渐渐变长,杖端幻化出华丽的形状来;最后变成了一根她十分熟悉的金色权杖。……果然是永恒之枪!他抬头望了望那层笼罩着他们两人的白光,又低头望了望对面的她,薄唇做作地微微嘟起来,摇了摇头,显得无比遗憾似的。“哦,约露汀……你果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是吗?”他怜悯地盯着她,就好像他有多么了解她一样。“你想等一下即使我们打得天翻地覆,你也要一直维持着这个遮掩我们两人的幻境吗?你的能力究竟有多么强大,才能同时兼顾隐身和攻击两种幻境呢?”他做作地感叹,向着她面前又走近了一步。“承认吧,你永远不会是那些愚蠢而低等的中庭人。想一想――等一下万一他们发现了你的真面目,该是多么惊恐?多么恐惧?那些现在还在拿眼神追逐着你的中庭人,会不会等一下就恨不得你马上从中庭彻底消失,永远不再回来?”他的语气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她心头,激起她心底深埋的那些忧虑和恐惧。“哦对了――我们要不要等到那个亨利来了再开始动手?”他恶毒地笑着,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邪恶的构想即将得逞的愉悦。“让他亲眼看到他所爱慕的姑娘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白头发、尖耳朵的奇怪生物,他会不会吓得昏过去?会不会吓得回头连滚带爬地逃命?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看清楚――”“够了!”约露汀突然大声打断他下面更恶毒的推测。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某种他所不熟悉的沉痛。那种痛苦似乎并不是因为他故意把中庭人――尤其是她那个具体的追求者――说得那么糟糕所导致的,也并不是因为他那些恶毒的言语或设想本身;他看不透她那种沉痛的起因从何而来,这种事态脱出了他掌控的感觉无疑是糟糕的,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这件事和其他人无关,”她平静了下来,又放低了一点声音,就好像怕惊动这座美丽的校园里其他被挡在这层幻境之外,并不知情的凡人一样。“不过,我必须说明,我这一次并没有欺骗的意思,我当时是真的认为自己会死……至于在伤愈后为什么没有回到神域,我承认那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阿斯嘉德不会欢迎一个黑暗精灵的混血儿,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愿意再看到我,而我的确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假如你想报复我的隐瞒,那么就来吧。我不会退缩,更不会逃跑。我就在这里――”不知为什么,这番合情合理,心平气和的说明,却更加激起了他莫名的愤怒。瞧瞧她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好像再一次欺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