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等人对刚才盛璟珩出去接电话这件事也闭口不谈,只是纷纷转头看向温有衾,意外道:“学长你不能吃辣啊?”温有衾没想到盛璟珩竟然看出来了,有些尴尬地为自己找补:“其实是可以的”“不能吃就说,没必要迎合我们的口味。”盛璟珩回到座位上,又递给他一瓶牛奶用来解辣,视线在温有衾被辣得红润的嘴唇上停了两秒,轻嗤一声。“还敢跟我们一起吃特辣口味,怎么想的。”“谢谢。”温有衾自动忽略他话语里的嘲笑,伸手接过牛奶,道了声谢。将吸管插入牛奶中,温有衾想起刚才盛璟珩接到的那通电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后者的脸色。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好像那通有关他爸的来电根本没有发生过。吃完饭后,几人一起往宿舍走。药学院跟经管院的宿舍是两个方向,走到分岔口,温有衾停下脚步刚欲开口告别,却见盛璟珩率先抬脚朝着药学院宿舍的方向走去。“老盛,我们宿舍往这边走啊。”庄延提醒道,有些意外他居然会记混了回宿舍的路。盛璟珩却淡淡“嗯”了一声,脚下方向不变,只是道:“今晚吃得多,我绕路消消食。”有道理啊,怪不得他盛哥身材保持的那么好,你看看,抓紧一切时间锻炼。他看向盛璟珩的目光中带上了点钦佩,也不甘落后地抬脚跟了过去。“我今天也吃多了,走吧,我们一起消食。”盛璟珩:“”于是最终,一行人又浩浩荡荡踏上了更远的那条路。行至药学院宿舍楼下时,温有衾跟他们挥手告别。庄延站到盛璟珩身旁,跟他一起目送温有衾离开。同时恢复了嘴欠,贼眉鼠眼地调侃:“盛哥,你该不会是特意为了送学长回宿舍才往这边走的吧。”说完,他还很捧场地自己哈哈笑了两下。然而盛璟珩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半晌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他确实挺好看的。”啊?庄延向两边大大咧开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合上就凝结成了愕然的表情。“哥”他一时分不清是开玩笑的人是自己还是他盛哥,颤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盛璟珩却没再回复他这句话,收回目光,转身迈步离开。
温有衾回到宿舍后先去了浴室,将一身的油烟味洗干净后,才坐到座位上拿出书本开始复习。他们宿舍是四人间,但三个都是闷葫芦,因此宿舍常年保持着静音模式。这个时间点宿舍一般只有胡涞在,他是二次元死宅,基本上除了吃饭上课就没离开过宿舍,桌下帘子一拉,闷在里面戴着耳机谁也不干扰谁,宿舍更是安静得就像没人一般。但今天除外,等温有衾洗完澡后,胡涞破天荒地撩开了遮挡在桌前的帘子,主动跟温有衾说了句话:“你浴室用完了吗?”温有衾点头:“用完了,你去用吧。”“谢谢。”——对话结束。一如既往的简短。温有衾坐回椅子上,课本和笔记本在手前摊着,但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疾速动笔整理笔记,反倒是目光时不时瞟向手机,明显心不在焉。眼下他的实验已经完成了前期准备,开始走上正轨,但计算机方面的相关准备却依旧一筹莫展。如果连sci都无法打动盛璟珩的话,那还有什么值得让他加入的呢。对科研的热爱?还是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温有衾叹了口气,有些束手无策。正当他脑中思绪杂乱飘散时,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来电人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温有衾无言地盯着它看了一段时间,才接通来电。“喂,妈。”对面没有多余的寒暄,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下周六给你跟子昂过生日,记得回来。”“好。”“嗯。”因为缺少嘘寒问暖之类的关心,这通电话很快便完成了它的目的,双方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温有衾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屈起,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扣着拇指旁侧的皮肉。等了一会,到底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妈,我在图书馆,没什么事情的话先挂了。”对方好似就在等他这句话,话音落下后,对面如释重负般很快便挂断了电话。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温有衾听到对面传来一道缥缈的说话声。熟悉的男人声线清磁中带着粗粝,很明显是过劳疲惫后才会拥有的声音。目光虚虚定在前方虚空上,他想估计是父亲又在教训关子昂了。关子昂,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是他母亲离婚后跟继父关晟望生的小孩。在温有衾小的时候,家境贫苦,入不敷出,再加上温父酗酒赌博还常常家暴,母亲基本上没有过过好日子。一直到温有衾三岁的时候,镇上的药店里来了一位年轻的药师。药师年轻气盛又意气风发,怀着满腔热血投入到了新中国的建设中,带着一身本领,来到他们村里的药店为村名们治病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