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站直身,走到门前——
“云哥???”
聂双拿着房卡和几大袋子酒,出现在了走廊。
贺云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他手里提着的酒,怒火瞬间涌上他的胸腔。
他走过去,一把夺过房卡,喘着粗气,猛地打开房门。
灯光昏暗,只有头顶的灯带亮着,让原本宽敞的总统套房看上去多了几分旖旎。
地上有散落的拖鞋,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搭着件衣服,沙发上躺着两个人。
贺云想揍人。
心跳几乎就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一双黑眸瞪得极大,想要看清那两个人影到底是谁。
他挪动着步子,一步步往里走。
他看清了茶几上的百合花,不是他送的;放得远远的丑东西,也是他送的。
那自己的花呢?躺在沙发上的人呢?
贺云冲到沙发旁,一把掀开盖在二人脸上的毛巾。
贺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毛巾重重丢到喝得醉醺醺的席容脸上,末了,还踹了沈确支在地上的腿。
“老公……”
司玉的声音从虚掩的卧室门里传来。
还有一个人没有抓住。
贺云咬牙切齿地推开门。
很黑,窗帘拉得紧,没开灯。
贺云的眼睛稍稍适应了会儿黑暗的环境,看清了乱糟糟的白色床铺,柔软蓬松的被褥都堆积到了床脚,还有些拖到了地毯上。
很香,卧室里是满是玫瑰香味,像自己送给司玉的英格丽红玫,也像司玉身体散出来的味道。
每当司玉身体有了些薄汗,这股香味会更明显。
他走到床边,死死盯着床榻,再三确认只有侧睡的司玉后还不够,他绕着床走了一圈,最后去往衣帽间和浴室。
灯打开,镜子里是被嫉妒扭曲五官的自己。
就算没有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但是,沈确和席容哪个不是跟色迷了心窍似的,成天围着司玉流哈喇子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让他们睡在门外?!
贺云回到床边,看着沉沉熟睡的人。
“贺云……”
贺云回过神,连忙跪到司玉身旁,却发现他并没有醒来,只是眉心皱在一块儿,睫毛也在不停发颤。
原来,在梦里的我也会让你难过吗?
贺云用手指接住司玉掉下的一滴泪水。
“不要走,不要走……”
司玉的泪水还在流,但接住它的已经变成了贺云的嘴唇。
“别哭了。”贺云抚摸着他的脸颊,“离开你,就是不想再让你哭。”
「我真的很疼。你走之后,每天我都很疼。」
贺云低下头,不敢再看司玉。
罪魁祸首是自己,离开司玉的是自己,让司玉伤心的人是自己,让司玉今天处于饿狼之中的也是自己。
贺云昂起头,试图让冷气吹凉他发热的眼眶。
他打开纸袋,借着为数不多的光线,握着司玉微微发热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用棉签为他擦拭着伤口。
又细了,这几日都不吃东西吗?
贺云埋头吻向他的掌心。
只是这一吻,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他顺着司玉的手臂向上吻去。
每处肌肤都是柔软的,好像一年多来从未变过。
贺云吻他的方式,也好像没有改变。
“贺云。”
司玉有些无法呼吸,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
“是我。”
贺云继续吻下。
司玉用被吻过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抱我。”
乖乖
贺云撑在司玉耳侧, 一手握住他的小臂,侧脸吻下。
“抱我。”
此刻,在他面前的司玉, 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的司玉,让贺云好像忘记了数年的折磨, 忘记了只要靠近司玉, 他们都会变得痛苦的结局。
他只想抱紧司玉,用司玉想要的方式。
司玉好像还是很伤心,继续流着眼泪, 不停低声唤他的名字。
贺云捧着他的脸颊,嘴唇贴向他的耳畔、他的脖颈。
贺云想做一个温柔的情人, 让司玉只能记住自己在他梦里的温柔,而不是粗暴的亲吻。
他们吻着、抱着, 好像只是肌肤贴着,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两个被各自痛苦撕裂的灵魂,也在这一刻能静静地获得片刻的安心。
司玉的手指有着柔软的指腹, 就像他的脚指头那么细腻,在拂过贺云的腿时, 会被肌肤上浓密的毛发刺得微微蜷缩。
贺云抓住它, 放在掌心细细捏着, 最后把它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的腰间。
“宝宝。”
贺云看着司玉将脸侧到一旁,方便他亲吻爱抚的姿势,而露出了白皙脖颈, 颈上覆着湿漉漉的汗还在夜里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