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脸蛋隐在黑暗里,四肢无力地瘫着,枯坐着像一块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得不成样子的花岗岩雕塑。
君生是那个最瞩目的人,高挺匀称的身形鹤立鸡群,脸部的线条如同雕塑一般深刻立体,整个人像一把刚抽出来的利刃,闪着寒光,锐利得不近人情的眼眸在看到何婉时才像冰雪融化一般柔了下来。
看着她,他永远也说不出的那句想念哽咽在喉咙里,助理开着车,君生捏着何婉的手,一寸寸地细细摸过每一个指关节。
“君先生,我有话对您说。”
何婉紧绷的身体终于动了,她抽出手,表情欲言又止,会说话的眼睛闪着艰难但绝决的光。
君生看人还是准的,一颗躁动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回去吧,回去再说吧。”
男人捏了捏疲倦的眉心。
去他妈的”抱歉,君先生”。
去他妈的”您说我可以提出解除这段关系的”。
去他妈的”对不起,我不喜欢您,我们只是雇员与雇主的关系”。
君生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将心从胸口挖出来捧到别人面前,那人却看也不看一眼。
他是多么骄傲一个人呐,将钥匙丢在桌上,扔下一句话,“好,好,可以,就这样吧,剩下的东西你自行处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玄关处的行李箱提进来,又原封不动的提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发出响,何婉端坐着,长呼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唇,视线落在还微颤着的门上,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事情顺利得出人意料。
何婉对君生唯一的愧疚便是他出差的那一个半月里还往她卡上打了十万块。
何婉坐了二十分钟,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起身将桌上的钥匙收好,出门搭了滴滴去公司了。
她直接上了许思茹办公室所在的那一层,在电梯门口遇着王宁了,银框镜边闪着微寒的冷光,看到她时愣了一下,“许总她,心情可能不是太好,你,顺着她点。”
“好。”
何婉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地面散落着纸张、文件夹、钢笔。
她跨过地上的物件往里走,许思茹正窝在最靠里的小沙发里喝酒,双颊染上了绯红。
纤白的手指捏了一只高脚杯,杯子里晃动着如同红宝石一般的液体。
一只空了的厚重伏加特的玻璃瓶随意歪倒在地,还有一支颈子细长的红酒瓶,她喝得不少。
“你怎么来了。”
女人抬起一双迷离的眼,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杯沿抵在红润的唇边,修长的脖子一伸,喉管滚动了几下,杯子里的酒便被吞下了肚,极少量液体从唇角漏了出来,滑过下巴,顺着雪白的一段颈子往下滑,钻进衣服里看不见了。
“怎么喝这么多酒?”
何婉走到许思茹跟前,担忧地蹲在她面前,取过她手里的空酒杯,许思茹也随她去,手一松,酒杯便到了何婉手里,何婉转身将酒杯放在矮桌上。
“你去哪了?”
散发着浓郁酒香的气息喷在何婉脸上,女人微凉的指划着她的脸颊。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许思茹差点脱口而出是什么事情,是去跟君生见面了吗?
但残留的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一旦说出这样的话,便会很难收场,喝酒前她想了很多,当前不是将这件事情袒露的最佳时机。
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眸,透了一点凄迷,显得那样脆弱、卑微,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得整个地碎掉了。
“处理好了吗?”
何婉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是那样温暖且柔软,“处理好了。”
“晚上回御丰吗?”
她用平常极了的语气说到,带了点醉意的漫不经心,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是提着心尖问出的这句话,如果何婉的回答是否定,那么,毫无疑问,她一定被何婉狠狠地丢在了原地。
许思茹何时这样卑微过?她那样骄傲的人,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期期艾艾地捧着一颗炙热的心脏等着她看上一眼。
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何婉,她是有些醉了,但脑子还有一半是清醒的,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那样响亮。
“你不想我去了吗?”
女人将脸埋在她的手心里,半蹲半跪着,呈现出一个柔软且开放的姿态。
“当然不是。”
声音过分急切,许思茹的眼睛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点亮了两盏灯,”咻”地一下便整个地亮了。
她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女人,女人惊呼着侧倒在她身上,她热烈地亲吻着怀里的小女人。
血液滚动着激昂欣悦的暖流,许思茹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怎么了?今天你有点莫名其妙的。”
何婉的手臂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