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嘉无法,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只能起驾回宫。
那一厢,秦守晏与李代嘉绝情断义,心中悲愤难抑,纵马回到将军府。
秦克阵见到弟弟久别归家,心中大悦。
但见弟弟神态愤恨,满面泪痕,贴身的香囊也丢掉了,不知遇到了何等变故。
秦克阵耐心询问,秦守晏冷脸不语,秦克阵想来是儿女情长之事,不再多问,且让秦守晏在将军府闲居养心。
李代嘉回宫之后,不见秦守晏再来陪伴纠缠,心中酸涩难言。
秦家亲兵仍然严密看管小皇帝,李代嘉既没有自由,又失去情郎陪伴,自是孤单寂寞,黯然神伤。
虽然李代嘉与秦氏兄弟两不相见,但李秦两家的联姻大事不容半分耽搁。
秋意愈凉,寒风乍起。
秦家人或请或逼了一批皇亲国戚与朝中有名望的大臣作为见证,将说媒、提亲等嫁娶礼节一一操办妥帖。
秦大将军俨然成为了普天皆知的准驸马爷,将军府上下更是张灯结彩,准备齐全,就等着公主嫁进门来。
这一日,裁缝进宫为福吉公主裁制嫁衣,旭真公主在旁陪伴。
李代嘉独自在宫中看书。
到了午后,忽然一名秦家亲兵来报,说道:“陛下,大事不好!今日有个裁缝来给将军夫人丈量尺寸,不知怎么惹恼了旭真公主。旭真公主大发雷霆,狠狠抽了裁缝几个耳光,又将他撵了出来。”
虽然福吉公主还没嫁过门,但秦家人早都认定她是秦克阵的妻子。即便是一个小小士兵对着当朝皇帝说话,也敢直呼福吉公主为“将军夫人”。
李代嘉吃了一惊,放下书本,说道:“那……那可得好好补偿补偿这位裁缝才是。”
亲兵道:“这是自然的,但旭真公主还不解气,又把宫女太监一股脑都赶了出来,现下正把将军夫人单独留在屋里训话呢。”
李代嘉道:“什么?姑姑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可知她们在说什么话?”
亲兵道:“兄弟们只听到屋里传来将军夫人的哭泣声,还隐约听到旭真公主在大声叫骂。想来是那老……老公主不喜欢秦李联姻,所以才关起门来把将军夫人痛骂了一顿。”
这名亲兵平日负责看守福吉公主,算得上是整座禁宫中最轻松的差事,没成想今日会被旭真公主搅得个天翻地覆,因此心里头直骂旭真公主是“老泼妇”,差点没在皇帝面前说溜了嘴,索性及时止住话头,这才没露了相。
李代嘉岂会猜不到这亲兵心里正在辱骂旭真公主?不禁苦笑,心想旭真姑姑性格刚烈,又素来与秦家为敌,秦家人自然看不惯她。
亲兵道:“陛下,您快去夫人屋里劝上几句吧。万一旭真公主这么一通瞎搅和,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那可就糟糕透顶,糟糕至极了。”
李代嘉轻轻“唔”了一声,一想到旭真姑姑的性子,一个脑袋都有十个大,心里实在害怕,便差宫人去找母后帮忙。
谁料,宫人去了没多久就匆匆回禀,说朱太后今天头疼,没办法下床,还请皇帝恕罪。
李代嘉一听就知道,母后肯定也不愿对上旭真公主,心里又气又怕,只好硬着头皮去到福吉公主的住处。
来到公主寝宫外,果然见到一群太监宫女群龙无首,瑟瑟彷徨。
天子驾到,众宫人齐齐磕头行礼。
李代嘉挥挥手要他们平身,快步走到门前,抬手轻敲,客客气气说道:“姑姑,姐姐,是我来了。”
旭真与福吉在屋里听到了众宫人磕头行礼的声音,旭真朗声答道:“皇上只管进来便是,旁人不许跟进。”俨然是主人一般的口气。
李代嘉心里直叫苦,应了一声,独自推门而入。
只见屋中立满衣架,挂满了红艳艳的丝绸布皮,每一匹都刺龙绣凤,流光溢彩,做工极精美华贵,显然是裁缝运进宫来供新娘挑选的嫁衣衣料。
李代嘉绕过衣架,进到内室,见旭真与福吉两位公主并肩坐在桌旁。
旭真姑姑白发苍苍,眉毛皱在一起,紧抿嘴唇,神情颇为不耐烦。
福吉姐姐则低头垂泪,容颜秀绝,面色苍白如雪,含泪眼神更是楚楚可怜。
李代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拘谨一笑,说道:“姑姑,听说今天有个裁缝惹您不高兴了。是不是那裁缝办事不利索?不如换一个,免得耽误了姐姐的婚期。”
旭真公主冷冷反问道;“怎么?皇上就这么盼着把亲姐姐嫁到秦家去?”
李代嘉道:“这门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咱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福吉公主“嘤”的一声转过头去,一双美目泪如泉涌。
李代嘉看得眼睛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若是真尚哥哥打仗没有输,或者他这个新皇帝再有用一点,李家公主就不必被秦家人强娶为妻了……
旭真公主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恼怒道:“真不知道你是脓包还是蠢蛋!怎么能说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