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的目光,冷冷看着萧千音,说道:“军国大事,在你眼中只是笑话吗?”
萧闻道缓缓说道:“恕我直言,皇上才是轻视条约之人,辽夏两国的年贡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据我所知,秦大将军此番南下糟践了不少中原城池,你们汉人朝廷已经穷到要公然叫卖皇家宴席的席位了,实在是听者伤心,见者落泪。大辽是否会攻打大丰,谁也说不出个准话,辽夏年贡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数不清的畜生粮草摆在你们眼前,你们真的要拒之门外吗?”
众汉臣闻言,心想汉人内斗,笑话都叫外人给看去了,实在是颜面扫地。
秦克阵胸中更是百感交集,想他当日造反废帝,一心念着杀父大仇,哪里想到今日会沦为异族的谈判把柄?
但想前事之果乃后事之因,事事环环相扣,人间福祸并至,匹夫命运与天下大事交织缠绕,岂能分辨得出黑白对错?自留与后人评说!
于是秦克阵沉声说道:“大丰朝廷积贫空虚,都是我欠下的债,自然由我来偿还,与外人无关。辽国的畜生,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辽国的草原上吧。”
萧闻道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这是不愿意与辽夏联盟了?若是我两国兵力齐至,只怕北境老虎也招架不住啊。”
秦克阵说道:“秦家人代代安守北境,就是要对付辽人夏人,难道还会怕你几句威胁不成?你辽国拟出了一份条约,我大丰也有一份。我要你即刻解散辽夏联盟,不许再动一兵一戈。”霍地站起身来,一把将辽国条约文书丢在地上。
萧闻道眯着眼睛问道:“我若不从呢?”
秦克阵说道:“我就屠了辽国五京六府一百州。”
李代嘉听秦克阵放出狠话,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害怕,侧目望向萧氏父女,却见他二人并不恼火,脸上反而绽出了无比诡秘的笑容。
秦克阵微微皱眉,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那是萧千音裙上的熏香,她方才走进帐中时,香味格外浓烈,时间一长,浓香中却透出一丝掩藏不住的血腥味道,轻飘飘地浮在众人的头顶。
众汉人埋头专心于正事,都未闻到异香。只因秦克阵身材魁梧,此刻又站起身来,这才察觉到气味古怪。
他轻轻一嗅,忽然明白过来,大声喝道:“大家快捂住鼻子,这女人身上熏了毒香!”
众汉人都是大吃一惊,连忙抬袖掩鼻!
可他们方才已经吸入许多毒香,惊慌之下,体内气血更是涌动不休,毒物散发得更加快速。
辽人仍是端坐如山,汉人却觉得浑身无力,头脑晕眩,或倒地,或趴桌,只有一个秦克阵还咬牙站在原地,恶狠狠瞪着一众辽臣。
萧闻道见汉人尽数中招,便大声喊道:“先抓虎,再擒龙!留活口,少杀人!”
方才两国使臣进入帐中都卸了武器,谁料辽国士兵却从衣袖靴筒中抽出各色兵刃,气势汹汹向秦克阵围拢过来,俨然是早有蓄谋。
秦克阵遭到敌人围攻,登时勃然大怒,翻身抽起一条椅子,卯足力气左右挥舞。
他虽然中了毒香,但气力仍胜于常人几分,暴怒之下异常悍勇,辽兵一时近不得身,秦克阵就趁机吼道:“来人,快来人啊!”
千名秦家亲兵就驻扎在帐外,听见帐中传来打斗之声及大将军的呼喊,哪里还敢怠慢?当即涌入帐中,与辽人缠斗起来。
但这帐篷略显狭窄,众人施展不开拳脚,谁也压制不住谁,场面是又吵又乱。
萧闻道连忙起身退出战圈,萧千音却不躲不避,尖声叫道:“你们真是一群废物,那秦克阵都已经中毒了,你们还拿不住他吗?阿莫帖,滚过来!”
阿莫帖便是那蛮族奴隶,听见女主人呼唤,立即奔上前来,解开皮裘上衣,露出绑在背上的弓弩利箭。根根箭尖泛出紫光,显然是喂了剧毒。
萧千音取下弓弩,搭箭绷弦,远远瞄准秦克阵,嗖的放出一箭!
秦克阵听到脑后传来急急风声,随手抓过一名辽国士兵往后掷去。
那士兵腾空而起,严严实实将秦克阵挡在身后,自己却给毒箭射中了胸膛,来不及哼上一声,当场毙命。
萧千音重重骂了一句,飞速搭弓放箭,嗖嗖嗖连放数箭,全被秦克阵或挡或打给躲了过去。
但秦克阵又要躲避毒箭,又要抵抗辽兵围攻,体内毒香急速发散,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萧千音放箭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如此下去,秦克阵迟早会中箭!
李代嘉本是晕晕乎乎伏在桌上,但见秦克阵危在旦夕,一颗心都揪了起来,颤声说道:“不……不许伤我的大将军……”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他虽然不如秦克阵魁梧健壮,但体内素有龙血宝丹之毒,每月都要发作一次,因此忍耐力远远高于常人。
虽然中了毒香,却也憋着一口气爬起身来,放低身体,躲开挥过头顶的无数兵刃,跌跌撞撞向前一扑。
说来也是大丰国运未绝,李代嘉这么一扑,竟然正好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