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这里了,你们要在城里过夜,务必多加小心,提防隔墙有耳。明早起来速速离开,千万不可停留。峨眉派的女侠心细如发,西宁知府更是机警聪敏,你们不快点走,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给你们来一招瓮中捉、捉那什么,那可就糟糕至极了。”
王临风感激极了,说道:“多谢两位老前辈相助,还未请教二位何故出手?可是……可是识得我们?”
这话一问出口,自己就觉得不对,倘若二丐识得他的身份,又怎肯出面为他解围?
谁料那姓夏的老丐眨了眨眼睛,微笑说道:“我们识得你,你却不识得我们。小道爷,这世上总有人站在你这一边,相信你,护着你。”
王临风心中一阵激荡,说道:“是不是尹、尹……”
姓汪的老丐说道:“小道爷不必再问,告辞了!”抓着夏氏老丐转身奔走。
两人直似一人般同时移动,身法异常快捷,转眼就消失在闹市之中。
玄晧等人都站在旁边,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神色各有不同。
江湖上奇闻异事多如牛毛,但如二丐这般突然出来解围又突然消失,实在是叫人莫名其妙。
万千鸿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倘若丐帮当真有心相帮,怎么不早点出来带路?非得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再来卖人情?”
玉挽容轻声说道:“少主见事分明,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灵泉大夫等人连忙附和,心中则暗自腹诽,玉衡使已经不属本教,怎么还抢着拍少主马屁?
王临风神色茫然怔忡,暗暗思索夏氏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尹东元暗中指示二丐过来解围吗?
那个暗中相助自己的神秘人,就是尹东元吗?
如果真是尹东元,他……他为什么不肯现身呢?
王临风又想起尹东元那日愤然离去的情景,脑中更是乱成一团……
玄晧问道:“王道长,你在想什么?”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尹帮主是何等样人物?若是他自己不肯出来,你再怎么烦恼也是无用。清净无为,顺其自然,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王临风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便即寻了城中一间客店打尖投宿,用过晚饭,各自回屋安寝。
王临风在床上打坐练功,总是无法静下心来,睁眼看着屋中四面墙壁,心里憋闷得着实难受,于是翻身下床,朝外走去。
万千鸿在隔壁房里听到脚步声,立即喝道:“王临风,这都大半夜了,你又要去哪里兴风作浪?”
王临风说道:“我出去转转,你跟我一起去么?”
万千鸿反问道:“谁要跟你一起去?跟着你有什么好玩的?”
王临风无奈一笑,走向楼下。
万千鸿又叮嘱道:“你记着时辰,准时回来。”
王临风答应了一声。
他如今练清虚功已有小成,就算子时过后再拖延一些时间也无妨,心中不以为意。
店里伙计都已歇息,王临风自行走后门出了客店。
西宁城中已经宵禁,街上空无一人,城中寂然无声,不时有一队队守卫军巡逻而过。
惨白月光涂抹在青石板路上,异常凄清寂静。
王临风施展轻功,急速掠过街市,足下踏风,轻轻巧巧攀上城墙。
宵禁之后,城门落锁,峨眉众女都在城墙上轮流站岗。
王临风小心攀到岗哨背后的死角,屏住呼吸,纵身跃过墙头,峨眉众女只当是一阵风吹了过去,哪里看得清楚?
于是王临风顺顺利利落到城外,放眼望去,大漠无边,天地间豁然开朗,胸襟为之一爽。
信步走出里许,看见一片美玉般的靛蓝色湖泊,湖畔立着一棵白杨树,树皮雪白,枝叶则是金黄色,卓然挺秀,如诗如画。
王临风看得很是喜欢,走到树下,抬头望去,见树枝上系着许多鲜红绸带,不知是当地何种风俗。
但见天幕深蓝,月光如雪,白枝金叶映衬着条条红绸,煞是好看。
大漠上吹起一阵微风,满树红绸轻轻晃动,王临风不禁看得痴了,心中安静下来。
于是盘膝而坐,面朝盈盈湖水,低声背诵经文:“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过了许久,王临风诵经已毕,胸腹间焕然一新,格外神清气爽,睁开眼睛看去,却是愣了愣。
只见眼前湖水波平如镜,湖面映出白杨树的倒影,树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黑衣黑靴,头上戴着斗笠,帽檐围着一圈黑纱,纱帘垂下遮住面孔。
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不知在这儿听了多久,更不知他怎能悄然无息摸到王临风头顶上。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树冠之上,背靠树干,竖起右膝,右足踏着树枝,左足则自然垂下,一手搭着膝头,另一只手握住了一条红绸,默默摩挲把玩。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