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
又有人问道:“章掌门打算收这孩子为徒么?这事儿可了不得啊!”
饶是武当众弟子心性淡泊,也不免心生羡慕。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王临风身上,
钟文轩说道:“这孩子是不是要加入武当派,倘若加入我派,又该拜入谁人门下,掌门师兄都不曾明言。他老人家既然不说,咱们也不能胡乱猜测,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众人齐声称是。
其后几日,王临风便在武当山上住下了。
武当门中许多道士出家前曾有过家室。众人齐心协力,把王临风照顾得无微不至,甚为妥帖。
还有人会做木匠活儿,见王临风特别喜欢一柄桃木小剑,便给他做了一整套小玩具。
王临风久经颠沛流离,这时在武当山上重温家人的温暖,不由无限喜悦完满,只盼这日子永远不要到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冷冰冰、凶巴巴的章真人不在他的身边。
王临风常常问起章真人什么时候能出关,大家都说还早得很。时间久了,他也就不问了。
他在心里回忆着两人从嘉兴来到湖北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当时只觉得章碧津态度甚凶,此刻回头看来,却觉得章碧津言行之中透露着深深的关切之意,只是不太容易察觉罢了,于是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转眼间过了十几天。
这天深夜,王临风正在熟睡,忽然一阵冷风吹到他的身上,他迷迷糊糊也没怎么在意,翻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哪知过了片刻,一只手开始轻轻摸他的脸颊。
那手生得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肌肤微微泛着凉意。
王临风吓了一跳,惊醒过来,睁眼看去,只见黑暗中床边坐着一人,正是他日日思念的章碧津!
王临风登时睡意全无,又惊又喜,叫了声:“道长!”一骨碌翻身坐起,生怕他又要和自己分开,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追问道:“章真人,你这么快就出关了?”
章碧津垂眸望着王临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软。
他虽然在本门中地位超然,人人都打心底里尊崇他,但从未有人如此亲近依赖过他。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答道:“我还没有出关,本不该随意出来走动。不过我今天晚上突然很想看看你,就来找你了。”说罢凝目注视着王临风。
此时窗户洞开,一层淡淡月光洒在屋中。
只见王临风穿着一身崭新的雪白寝衣,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打结处都梳得通顺了,脸颊圆润了许多,俨然便是个金枝玉叶的小公子,与早先那副脏兮兮的小叫花模样已大不相同。
章碧津把王临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道:“他们把你照顾得很妥帖啊。”
王临风又是羞涩又是高兴,说道:“诸位道长待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
章碧津不置可否,环顾四周,但见墙上挂满了小弓小箭、木刀木枪,墙角还堆着小木马小板车,想来都是武当门人给王临风做的玩物,唯独不见了那柄桃木小剑。
章碧津面无表情,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王临风打量章碧津的神色,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吟吟说道:“章真人,你是不是以为我有了这许多新鲜宝贝,就不要你给我的桃木剑了?”
章碧津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没有半分喜怒。
王临风眼睛中闪动着机灵光彩,双手伸到枕头底下,突然抽出一物,笑容满面说道:“你瞧!”月光一照,赫然就是那柄桃木小剑!
章碧津这才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顶,问道:“做什么藏在枕头底下?”
王临风嘻嘻笑道:“我白日里拿它玩,晚上就放在枕头底下,这样就不怕弄丢了呀。”不知想起什么,捂住小嘴吃吃而笑,说道:“我害怕有人把我的宝剑当成脏东西,趁我睡着拿去扔掉了。”
章碧津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说道:“我扔了你一根草,你念念不忘记到现在。”
低头见那枕头鼓鼓囊囊的,似乎还藏有他物,便伸手掀开,不由愣了愣,原来枕头底下放了一些零碎盘缠。
王临风被捉进大牢时,身上的值钱物件都给狱卒搜去了。他枕下所藏的这些碎银子,都是门生叔叔们给他的零花钱。
他是罪臣之子,平日躲着外人还来不及,哪儿能出门花钱?于是这些钱都日积月累攒了下来,数目倒也不小。
章碧津有些不解,放下枕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攒钱?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
王临风低下头去,心里想着:“你千里迢迢把我带到湖北来,我以后总要回嘉兴去的,可不得花钱雇大车吗?这些钱都是我回家的路费啊,只怕还不够用呢……是了,你不知道我爷爷他们都还活着,你还以为我家里人都死光了,自然想不到我要积攒路费……”
此事说来话长,王临风已好久没见到章碧津,眼下不愿浪费时间解释这些。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