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诺亚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烦神色，正打算说点什么，一道细长的银光蓦地从树丛间射出，在微微侧过头的维恩脸颊上划开一道细小的伤口。

没有立即愈合。

只陆明彦呆愣的瞬间，耳旁就再次传来什么东西飞过的破空声，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比刚才更为刺目的光芒，那反射着日光的尖锐事物对准的，却并不是一开始遭到攻击的维恩，而是一旁抬起手似是想做什么的西斯。

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是真正的目标，西斯怔了一下，抬到一半的手略微动了动，却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者反击的行为，反而在这时候垂了下去。

专门用以猎杀吸血鬼的银色长针逐渐接近西斯的胸口，本该是人类的眼睛来不及捕捉的画面，在陆明彦的眼中却仿佛成了被放慢了许多倍的慢动作，就连针尖的光芒都看得一清二楚。

被一股直冲头顶的恐慌占据的大脑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思考，陆明彦就猛地抽出了被维恩握着的手，用肩膀狠狠地将伫立站在原地的吸血鬼给撞开，太过突然的举动让维恩一下子都没能将人拉住。

下一秒，尖锐的长针刺入心脏，有如被蜜蜂蛰到一般的胀麻从胸口蔓延开来，并不怎么剧烈的疼痛让陆明彦慢了一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彦？！”显然并不认为之前的两次偷袭就能伤到那三个吸血鬼，正准备再次动手的布兰特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连自己原先想做什么都忘了，出口的声音都尖得有些变了调。

“别……杀他，”在听到布兰特的声音的瞬间，陆明彦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只是，”他伸出还用得上力气的手，抓住了想要出手的诺亚的袖子，“想……帮我而已。”

身体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开始变得无力，陆明彦倒入下意识地伸手的西斯的怀中，将这个吸血鬼也带得一同跌坐在地。

“为……什么？”眼前的人好似陷入了能够将自己吞没的极大恐慌当中一样，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不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蓦地咬破自己的嘴唇，俯身将渗出的血液渡了过来。

冰凉而粘稠的血液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滑入喉咙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怪异感受让陆明彦忍不住拧起眉，却没有力气做出抗拒的举动。

“那是用来狩猎血族的武器，”维恩的声音是与听惯了的温和截然不同的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明彦的双眼中没有了往日里从未消失的笑意，“就算现在把他转化也没用。”

“就算有用……我也不想变成吸血鬼，”大抵是心脏的伤口太小，喉咙里也没有上涌的鲜血，陆明彦没有多么费力地就发出了声音，只是全身不断流失的温度与感官，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剩下的时间并不多，“维恩，不要杀他……不要杀布兰特，”他笑了一下，心里并没有多少面对死亡该有的惧怕，“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

只是……

麻木的手指连动一下都奢侈，陆明彦轻轻地咬了下嘴唇，看着面前那个僵硬得连动一下都不敢的人。

“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叫嚣着这样只会让对方更加痛苦的理智被推搡到一旁，陆明彦微微弯起双眸，出口的声音低弱了下去，“我也、喜欢你……”

“我不会要求你、一直一直都……喜欢我，”那种迟钝的麻木逐渐蔓延到脖颈，想要说出清晰的字句逐渐变得困难起来，“但是现在……再多喜欢我、一点……”

“答应的话，”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陆明彦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就亲我一、唔……”

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陆明彦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眼前终于彻底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