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象不出来，之前这两个人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西斯才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陆明彦看了看于景安，又看了看站在他对面的吸血鬼，一时之间有种想问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的茫然。

“抱歉，”深绿的眸子望了过来，有如玻璃珠一般，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你。”

“啊、嗯……”想到之前诺亚和维恩找到自己时的情况，陆明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于景安那边看了一眼，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为对方当时没有一起而感到庆幸。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并未因为陆明彦的反应而生出什么不悦的情绪，于景安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去车里等你。”宽大而熟悉的手掌贴着脸侧下滑，来到下颌处，稍稍用力，抬起他的下巴，“……乖。”而后面前的人俯下身来，轻轻地印上了陆明彦的双唇，仿佛理当如此似的自然举动，甚至令人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有什么不对。

“他是故意的。”直到于景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西斯才看向陆明彦的嘴唇。

“啊？嗯、应该……”像是蓦地被唤回了神，陆明彦有点慌乱地收回视线，显露出几分与先前在诺亚和维恩身边时的冷静，不同的无措来。

……反差大得甚至有些勾人。

目光扫过陆明彦微微泛红的耳根，西斯忽地开口问道：“要见一见布兰特吗？”

意料之外的名字让陆明彦愣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两只吸血鬼在找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和当初于景城见到他的时候的模样截然不同。

“……能换个地方聊吗？”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太多还没整理好的东西想说，陆明彦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西斯的问题。

西斯沉默了片刻，略微点了下头。

他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隐私的爱好。

——不说全部，这会儿在场人里面，少说也得有九成，都在竖着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维恩意外地没有阻止两人的离开，反而接替了西斯，继续与那些想要打听这场所谓的“订婚宴”，其中所暗藏的深意的人周旋。

陆明彦本以为西斯会和先前于景安一样，在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里，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但走在前面的吸血鬼却在进入花园之前，就转了个弯，沿着角落一处看起来像是装饰用的回旋梯往上走去。

与下方的宴会会场有着相同空间的阁楼——如果这能称之为阁楼的话——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与下方的繁复华丽形成鲜明对比的纯色简洁，甚至令人生出几分圣洁的错觉。

并没有安装玻璃的窗户，一眼望出去，既能看到下方点缀的灯火与绽放的花丛，也能看到头顶没有边际的深邃夜空。

陆明彦像是想要触碰悬在天际的星辰一般地探出手，半长的发丝被高处的风吹拂，褪去了记忆中属于少年的那份稚气的外貌，看起来温润而精致，有种过去没有的宁静气质。

“西斯，”面前的人转过头来，侧脸被外头洒落的月光照亮，“你还喜欢我吗？”西斯听到了对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