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裴少君不止有这一处住所,他要么去了别的地方,要么压根儿没来过这里。在下带着二位扑了个空,实在对不住了。”
梁靖阳很是着急,问道:“裴少君还有什么住处?还有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谢雯卿摇了摇头,说道:“我一概不知。”
殷月城胸中疑窦丛生,说道:“这里真的是裴少君的狗窝吗?该不会是你随便找了个地方来糊弄我?我瞧你很不老实!”
谢雯卿说道:“殷相公折煞我了,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无半分隐瞒藏私。”
殷月城却不信他,追问道:“真的有裴少君这个人吗?该不会是你捏造出来的罢?”
谢雯卿一双狐狸眼霎时睁大了,说道:“殷相公,我若是骗了你,那就叫我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你一面。”
殷月城鉴貌辨色,见他神色不似做伪,心下信了两分,面上却做出凶巴巴的样子,骂道:“你是咒我死吗?”转向梁靖阳,说道:“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肯卖力,实在是没有线索了,你那玄武剑恐怕是拿不回来了。”
梁靖阳脸色惨白,颓然坐倒在一张藤椅中,双手摁住额头,手肘撑在桌上。他生性爱洁,这屋里的桌椅满是灰尘,他本来宁死都不会碰一下,此刻却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也顾不上外物了。
谢雯卿见状,很是过意不去,说道:“小王爷,都是我的不好。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给裴少君帮个别的忙,绝不该替他盗剑,没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殷月城白跑了一趟,当真好生无趣,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事情在此了结,自己就能避开一桩凶险至极的祸患。从今天起,又能轻轻松松漫游江湖了。
想到这里,殷月城心中大为畅快,笑道:“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酒去。”
谢雯卿精神一振,说道:“殷相公,我今天说什么也要请你喝一杯酒,你可不要推拒了。”
殷月城伸手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说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谢雯卿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说道:“这是自然。”
两人勾肩搭背往屋外走,忽然梁靖阳重重一拳捶在桌上,霍地站起身来,说道:“说不定是江南鄢家搞的鬼,裴少君极有可能是鄢家派来偷剑的……啊,或许裴少君根本就不姓裴,他应该姓鄢才对!”
殷月城呆了一呆,停住脚步,说道:“烟家?什么烟家?一家子灰烟么?”
谢雯卿接过话头说道:“这个鄢是姓氏的鄢,不是灰烟的烟,音同字不同,我写给你看。”顺势牵过殷月城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了一个“鄢”字。
这个字比划太多,饶是谢雯卿写得极慢,殷月城还是没能记住,只觉得白狐的指尖温热柔软,在自己掌心划来划去,弄得手掌酥酥麻麻一阵发痒。
殷月城脸色一红,收回手掌,说道:“这家人姓什么不好,非姓这么个怪字,听起来倒像是阉家,看来全家都是太监。”
谢雯卿笑道:“鄢家是江南武学世家,在中原武林大有名气,族中弟子文武兼通,人称:‘烟雨蒙蒙中,书剑动江南。’只不过近年来群雄争霸,新秀迭出,鄢家渐有没落之势。小王爷,你为何认定是江南鄢家出手盗剑?”狭长双眼中精光大盛,定定注视着梁靖阳。
殷月城暗暗心想:“我以为狐狸精不知道玄武剑的秘密,但看他这副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说出来罢了……不,或许他只是装作全盘皆知、高深莫测的样子,故意来套小王爷的话。”当下也不点明,冷眼旁观梁靖阳的反应。
梁靖阳无力地坐倒在椅中,低声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鄢家再这么没落,凭我们三个怎能与其争夺?”摆了摆手,说道:“不成的,决计不成的,你们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殷月城暗想:“小王爷开始用激将法了,哼,我会上你的当么?”白眼一翻,叱道:“既然咱们仨斗不过人家,那你他妈的废什么话?这件事你再也别提,否则我撕烂你的臭嘴。走,吃酒去了!”当先走出屋子。
梁谢二人默然相对。
正没做理会处,忽然听得殷月城在屋外一声大叫,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语音听起来竟大有惶恐之意。
梁谢二人吃了一惊,连忙抢出屋外,定睛一看,都惊骇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青天白日之下,数百名喇嘛把三座大屋团团围住,每人手里都端着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三人!
殷月城三人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各怀心事,暗潮汹涌,竟然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这些喇嘛神不知、鬼不觉就围了上来,端的是风雨不透,三人插翅也难飞走。
谢雯卿很快镇定下来,微笑说道:“诸位佛爷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是要对付什么人?若是想要这几间屋子,让给你们就是了,我们这就离开。”
一个胖喇嘛操着不流利的汉语,大声说道:“你这小白脸少装傻扮痴!我们奉九龙明王之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