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
不知煎熬了多久,忽然万籁俱寂,黑暗中亮起一束白光,接着一个沉稳清朗的声音说道:“阿月。”
殷月城吃了一惊,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一片黑暗,一人踏着光缓缓走来,高挑身材,俊如神只,不是九龙明王宫梵天又是谁?
明王用一条大红飘带松松挽住了长发,只穿了一件红色单衣,衣襟略略分开,露出锁骨和胸膛,正是平日闲居的打扮。
殷月城对他这副模样最熟悉不过,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脑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来,怔怔说道:“明王大人……”
明王双手环胸,剑眉一轩,淡淡的说道:“原来你在这儿,倒叫我一通好找。”
殷月城很是迷茫,反问道:“你找我做什么啊?”
明王语气轻描淡写,说道:“我来看一看你。”说罢,走到殷月城面前,微微侧着脑袋,居高临下盯着他看。
殷月城心中一动,说道:“我脸上长了花么?看得这么起劲儿。”
明王笑了笑,抬眼望向无垠黑暗,眼神幽深,轻轻说道:“阿月,我不能再留了。我要去了,你随不随我一起去?”
殷月城说道:“什么来啊去啊的,你打的什么哑谜,我可听不懂。”
明王说道:“怎么?你不愿意跟我?”
殷月城摇头说道:“不愿意!你总是要教训我,跟你在一起半点儿也不自由。”
明王叹了一口气,道:“我自掌权以来,任他泼天大事儿都是一言而决,君臣万民莫不钦服。偏偏你这任性胡闹的小子是我一生的冤孽,一碰到你,我心里就糊里糊涂的,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你扪心自问,你犯了多少寺规,闯下多少大祸?我该不该料理了你?”
殷月城哼了一声,暗想:“我说你跑我跟前做什么,原是又来教训我了。”
本来依他的性子,立即就要阴阳怪气讥讽一番,但不知为何,嘴唇一动,却幽幽说道:“是啊,人人都说九龙明王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实在不该选我做护法弟子。你早该抹消了我这污点,九龙明王方能完美无暇,永世圣洁。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啊,你怎么不动手啊?”
明王缓缓闭上眼睛,大红飘带无风而舞,吹得猎猎作响,几缕发丝掠过他英俊无俦的面孔,嘴唇微启,低声说道:“理该如此,心却不舍。”
殷月城一楞,心中酸酸甜甜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脸色微红,低声问道:“呸,你还能舍不得我?”
明王一言不发,周围的黑暗如同墨水般染上他的身体,一转眼间,他的手足躯干都隐没在虚无之中……
殷月城吃了一惊,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眼看明王的面孔也消失不见,心中忽然钝痛难当,脱口而出道:“宫梵天,我随你去!”
可四下里一片黑暗,黑暗不断侵吞,很快殷月城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急道:“你别走,你别走!”
四面八方都是回声,好像千百张嘴巴一起大喊道:“别走”、“别走”……
千百个声音,最终又汇成同一个声音,厉声喊道:“师哥——师哥——”
殷月城但觉一股热气直冲上来,啊的一声尖叫,大汗淋漓睁开眼睛。
他喘息良久,看清自己是坐在床上,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后心不断输入精纯真气。
殷月城心中大奇,回头一看,只见慕流星坐在他背后,正将内力输入他体内,面如金纸,额上全是汗水,显是到了真气枯竭、山穷水尽的地步。
殷月城身子一歪,连忙脱离慕流星的掌心,急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慕流星心中懊恼,复又自伤,拼命行了几个时辰的玄阳功,此刻真是油尽灯枯。
但见殷月城终于醒来,慕流星略觉宽慰,嘶哑着声音说道:“师哥,实在对不住,我方才不该那般说你的。我现在明白了,其实明王走了,你心里比我痛苦百倍。你身子不冷了吗?还想吐血不?”
殷月城想起方才那个梦,脑中有些混乱,说道:“明王他……他想带我走……我起初没答应,后来答应了,他却不见了……”
慕流星皱了皱眉头,说道:“师哥,你胡言乱语什么……哎呦……”话说到一半,再也坚持不住、手捂小腹,轰然瘫倒在床,只觉得丹田虚空,痛如刀割!
殷月城吓了一跳,满副心神都放在慕流星身上,一时无暇再细思明王,说道:“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百草老仙说的话了……唉,你可真笨!你就不能叫臭腌鱼来给我渡气么?那小子一身纯阳真气无处使,巴不得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你何苦自己上阵?”
慕流星先是一愣,随即气得浑身发抖,两排牙齿格格相击,颤声说道:“明王大人把玄阴功传给你,难道是叫你到处布施做好人的?那日在芙蓉湖畔,鄢家残废如获至宝般把你抱去,我就看出他不是个东西……我、我杀了他!”猛地跃起身,却又头晕目眩,砰得一声重重摔倒,后脑勺磕在了床沿上。
殷月城说道:“老天爷,你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