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面朝上空、哈哈大笑,笑声甚为爽朗清脆,说道:“师哥,你别求这老怪物,咱们能够死在一起,我心里可快活呢。”
谢雯卿则目不转睛凝视着殷月城,殷月城转头看向他,他便惨然一笑,嘴角流出一抹鲜血,愈发显得肤如凝脂,洁白无瑕。
殷月城霎时间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害了明王,又害了你们!我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害人精,我……我早该死了!”
梁靖阳忍不住说道:“你这土匪嚣张跋扈一辈子,怎么死到临头却把罪过都往自己头上揽了?”
殷月城抽抽噎噎说道:“你……你并不算在里头……你这呆木头武功差劲,还敢在江湖上乱走,这是自己找死,和我没关系……”
梁靖阳快要给他气死,冲裴松声说道:“快快把王爷杀了!我被他一步步拖累成今天这样,他还喋喋不休地气我,我是不想活了。”
鄢雨空轻轻说道:“殷少侠,我认识你不过几个月,与你相聚时日不多。但从前不认识你的那些日子,在我心里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似乎都是前世了。”
殷月城哭得正伤心,却给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泪水晶莹,笑颜动人,说道:“你这鱼嘴还在油滑呢,说什么前世,咱们马上都要往生了。”
裴松声笑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倒是有情有义,我都不忍心拆散你们啦,可惜——”
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啪嗒啪嗒几声响,几条黑蟒蛇从天而降,落在地上。
接着四周响起窸窸窣窣之声,无数鲜艳毒蛇从箱笼橱柜里涌了出来,转眼间遍布全殿,万千蟒首蛇头忽高忽低,冲着裴松声嘶嘶吐蛇信子。
裴松声一惊,回头看向裴冷魄,怒道:“快叫你这群臭蛇退下!”
原来裴冷魄趁众人说话之际养足力气,竭力发出呼哨唤醒蛇阵,这是他凝聚全部力气使出的最后一记绝招,岂能收回?冷笑道:“义父,你武功高,你尽管把我们都杀了!这些蛇永远都会把你困在这里,代替孩儿给你尽孝。”
裴松声讥笑道:“这群畜生有何本事永远困住我?”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知道,人力有穷尽之时,地宫蛇群数量却极大,蛇阵确实不容小觑。
更何况,裴冷魄是他亲手抚养长大,不知怎么的,总有些不舍得灭了他……
裴冷魄又是一声呼哨,群蛇如癫似狂,密密麻麻急速涌来,如海浪般把谢、梁、慕、鄢四人的头脸身体全都淹没了。
裴松声知道不能再留,喝道:“走!”一手抓起殷月城,一手扛起裴冷魄,纵身就往殿外奔去。
群蛇蜂拥而上紧追不舍,但主人已经为裴松声所擒,群蛇不敢贸然攻击,只能在后面追逐,裴松声几个起落,便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迅疾无双奔出正殿,反身跃起,砰砰几脚踢在石梁上,劲力到处,石梁碎裂,石壁轰然坠落,把群蛇和余人都封在地宫里。
裴松声心道:“山脚下那群御林军不得寿王指令,绝不敢擅入地宫。没人救他们,他们横竖活不成了,省得老夫亲自动手。”
于是携着殷裴二人奔向地宫后殿,穿过墓室,进入一条甬道七拐八拐,前方墙壁上赫然有个大洞,正是他进来时打的通道。
裴松声猫腰钻入洞中隧道,约莫行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重见光明。
三人已置身于后山枫林中。只见天光大亮,枫叶如火,众人原来在地宫里耽误了一夜。
殷月城隐约看到山下有一小队御林军正在巡逻,忙大声叫道:“寿王给贼人关在地宫里了,救命啊,救命啊!”
裴松声轻轻“啧”了一声,回手一掌切在殷月城后颈,殷月城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殷月城迷迷糊糊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辆大车中,车轮粼粼,不知行往何处。
他手脚动弹不得,想要张口喊话,嗓音却极为呕哑,显然是被裴松声点了穴道,不禁气往上涌,七窍生烟。
他往旁边一看,裴冷魄就倚坐在车壁上,神情萧索,意兴阑珊。
殷月城口中呜呜几声,瞪大眼睛直视着裴冷魄。
裴冷魄抬眼看他,说道:“你醒了。”
殷月城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脸色十分焦急,好像在问:“你义父为什么抓我?”
裴冷魄冷冷说道:“青龙戟。”
外面车夫位置上传来裴松声的声音,说道:“你们别说话了,老老实实随我赶路。”
于是裴冷魄侧过头看着窗外景象,再不言语了。
殷月城一惊,心道:“看来裴老怪跟他义子一样,认定明王告诉了我青龙戟的所在,所以单独留下我一条性命——不,狐狸精他们不一定就死在地宫里了,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其后数日,殷裴二人便被裴松声囚禁在大车之中,只有行到荒僻无人且有水源之处,裴松声才放他们出来擦身解手。平时饮食起居,全都在车上解决。裴松声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