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睿无奈地点点头。
萧佑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当初风光无限的厉睿竟有落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萧佑恒是皇子,厉睿可不敢在这时候打断他,更何况这也是事实,他现在就是这么惨。
等到萧佑恒笑够了,他才又道:“你夫人是真不嫌弃阿骁那傻小子?”
厉睿又点头:“刚成亲时,我原想逼绵夏发誓一辈子对二弟好,但他说——人心会变,他只能做到现在喜欢阿骁,不敢保证自己会永远喜欢他。”
这话让萧佑恒颇为意外,“倒和别的双儿有些不同。空口大话谁都会说,敢这么坦诚的却没有几个。”
厉睿道:“是。”
萧佑恒身在皇室,对于双儿们的薄情看得更加透彻,他那些个公主哥哥弟弟们,哪个不是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往床上带,爱的时候满嘴甜言蜜语,天长地久,新鲜个几天,一个不如意就厌弃了,淹没在公主府一堆小侍里,谁还记得?
不说公主们,就说他自己的父后,不也是惯常喜新厌旧吗?父后都如今这个年纪了,还有宗亲把自家的小辈送到他的床上。
天楚国皇室为了保证血统纯正,通常都是好几个皇子共同娶一个双儿,比如这一代的皇室,皇帝原本还是太子时,就和其他几个皇子兄弟共同娶了太子君,后来太子继承大统,太子君顺理成章成了皇后,也就是萧佑恒的父后。
但天楚国皇室的继承人是能者居之,皇后所生的皇子,即便不是皇帝亲生的,是其他亲王的孩子,全都有继承权。
并且也没有什么嫡长之分,皇帝对兄弟们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都作为继承人一同培养,谁的才能为皇帝看好,皇帝愿意的话,就可以立为太子。
当了太子也不一定就能继承皇位,说不定那天惹皇帝生气,太子就换人做了,当然了,这种情况还是很少出现的,只有太子犯大错了才可能会被废,一般情况下都能安稳继承皇位。
这种选择继承人的方法有利有弊,但与每一个皇室都一样,都会产生各种派系争斗。
宗亲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会送皇室旁支的男子入宫给皇后做侍君,万一运气好生了皇子呢?万一能跟太子娶同一位太子君呢?太子将来若能顺利登基,那宗亲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
权利总是迷人眼。
萧佑恒有十几个兄弟,不算要出嫁的双儿,还有十二个有继承权的兄弟。
如今的太子是大皇子,同时也是他父皇的亲生血脉,但这点儿血脉的优势在皇室里几乎等于无。
萧佑恒排行第三,他同二皇子萧佑堂关系最要好,而二皇子萧佑堂和太子不合,萧佑恒老早就被迫站队,萧佑堂娶皇子君的时候,萧佑恒同他一起娶了,所以萧佑恒早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太子娶太子君的时候,自然不会同合不来的二皇子一起娶,是以这一代的十二个皇子,分别要娶的是不同的两个双儿,不过还有两个没成年的皇子,就看到时候他们如何选择了,毕竟选择双儿也是站队的一种。
萧佑恒想起自己和二哥一同娶的那个双儿,心底生出些厌恶,他很快打住了这些念头,转而正色道:
“朝中近来不太平,太子惹怒父皇,拨给晋都治水的银子竟被贪污了上百万两,河堤垮塌,致使三郡一夕成为汪洋大海,百姓流离失所,父皇震怒,太子怕是——”
后面的话萧佑恒没有说完,但厉睿已经明白了,这次这么大的事故,是在太子手底下发生的,不止那三郡的郡守要下狱,与之有关联的恐怕要处置很大一批人,太子作为监管者,定也是要担责任的。
除非太子还能有法子挽救决堤的那三个郡,安置好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们。
但即便他有这个能力,这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了。
这种时候朝中人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许多宗亲世家贵族们开始暗暗打了心思,二皇子萧佑堂的呼声一直很高,若这次太子被废,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萧佑堂。
而萧佑恒,和萧佑堂的关系很亲近。
萧佑恒神色恳切道:“阿睿,你要帮帮我。”
萧佑恒被绑在这艘权利争夺的大船上,想下都下不来,他若想好好活下去,只有拼尽全力帮萧佑堂。
厉睿苦笑道:“佑恒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如今不过是平民百姓一个,用什么帮你?”
萧佑恒说:“父皇只将你们兄弟贬为庶人,却并非说过永不再启用,你还可以为官。”
“厉将军的事情,除了我出过力,这其中也有二哥在周旋,否则后果绝不会是如此。”
“厉将军是忠臣,二哥素来敬重厉将军,你当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二哥,该知道他和太子不同,二哥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他比太子更适合那个位置。”
厉睿面色一肃,“殿下,慎言!”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太子依然还是太子,他还没有被废!
厉睿当然认识二皇子萧佑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