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传朕谕旨,今命沈子钰为柳绵夏侍郎,此二人必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若违旨意,乱棍处死!”
萧佑恒猛地抬头,“皇兄——!”
萧佑堂瞟他一眼,“怎么,这不是绵夏的要求吗?朕可有哪里说错?”
没有。
萧佑恒想反驳,却找不到话来说。
柳绵夏一开始说的是,若他违旨,任沈子钰处置,是他吃亏,而主动权全在沈子钰手里。
现在皇兄说的是,若违旨意,两个人都要处死。
听起来柳绵夏和沈子钰是平等了的。
可萧佑恒怎么忍心!
即便他再如何信任柳绵夏,相信他不会负了沈子钰,但真的听到那句“乱棍处死”,萧佑恒依然心惊胆战!
萧佑恒怎么能眼睁睁看他的夏儿处于危险之中!
萧佑堂抬了抬手,示意萧佑恒稍安勿躁。
他居高临下对柳绵夏和沈子钰说:“不谢旨?”
柳绵夏一拉沈子钰的袖子,当即跪下谢恩。
“平身,”萧佑堂道,“朕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
柳绵夏完全不在意,只兴奋道:“谢谢皇兄!”
转而去安慰萧佑恒,“三郎,别担心啦,有没有这道圣旨,我都不会辜负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过是在我身上加了一道锁而已,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胡闹!”萧佑恒轻斥一声,却也无法改变定局。
萧佑堂只稍微歇了一下,便启程返宫。
回程的一路之上,沈子钰的心都是乱的,甚至有点魂不守舍。
直到回了王府,沈子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自己的卧房。
沈子钰枯坐到天色开始昏暗,蕉林喊他去吃晚饭,他才惊醒过来。
桌上的人和平时没有两样,无论是身份尊贵的晋王萧佑恒,还是像他这样出身于环采阁的低贱伎子,所有人都以柳绵夏夫君的身份坐在一起。
他们是一家人。
气氛也和平日里一样,男人们个个都争抢着与柳绵夏亲昵,柳绵夏也会满足每一个夫君。
今天柳绵夏坐在萧佑恒腿上吃饭,厉骁抱不到自家媳妇儿,巴巴地黏过去,朝柳绵夏讨亲亲。
柳绵夏没好气地瞪厉骁一眼,但还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厉骁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夹了炸得酥脆的鱼粒喂给柳绵夏吃。
萧佑恒指指自己,眼里带笑,“还没亲我。”
柳绵夏仰头亲在萧佑恒的下巴上,顺便把嘴巴上的油沾上去。
萧佑恒无奈笑笑,轻点了一下柳绵夏的鼻子。
裴湛在一旁敲敲碗,斜一眼柳绵夏,“我呢?”
柳绵夏倾身去亲裴湛的侧脸,裴湛却转过脸来,让柳绵夏亲在了自己唇上,甚至还轻咬了一下才满意。
阿辞坐在柳绵夏对面,眼睛亮晶晶的看柳绵夏,“少爷……”
柳绵夏摇头叹了口气,嘴上说着“你们好烦啊,天天都这样,不腻味吗?”,面上却是带着甜蜜的笑意,从萧佑恒腿上跳下去,脚步轻快地走到阿辞身边,吧唧亲了他一下。
沈子钰从第一天进府时,就经历过这样一幕,这之后的每一天,餐桌上都在乐此不疲地上演这一幕。
他不能说话,因是新入府的,又是侍郎身份,一直都不敢像其他几个男人那样向柳绵夏索吻。
但柳绵夏一向都会最后的时候主动过来亲沈子钰。
今天也不例外。
柳绵夏亲完沈子钰,也不走了,直接坐到他怀里,理直气壮道:“喂我吃!”
沈子钰愣了一下,环顾一周看其他人的反应。
这是柳绵夏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在他腿上。
其他几个男人面色不变,一如往常般有说有笑,就连醋性最大的裴湛,都没有任何异色。
仿佛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沈子钰拿着筷子的手指倏然握紧。
今晚轮到厉骁,晚饭过后,厉骁就直接抱着柳绵夏回了自己院里。
沈子钰犹豫了一下,缓缓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翻涌出从前的记忆。
无论是他的哪一次婚姻,做正夫或是侍郎,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这般不分尊卑。
正夫在家中拥有绝对权力,侧夫遇到正夫,是必须要行礼的,侍郎则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只能站着伺候在正夫身边,而这伺候的机会,甚至都不是人人都有。
更没有哪一个双儿,可以做到对自己所有的夫君和侍郎一视同仁,不偏宠哪一个,不冷落哪一个。
住进王府的这段日子,打碎了沈子钰过往的认知。
不,应该说,柳绵夏打碎了他的认知。
而白天那道谕旨——
见沈子钰来了,早有小厮去通传,他一路走来没有任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