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不寻常的黑影出现在余光里,江秋冥才意识到洞内陡然出现的第三人。
红衣如血般飘摇,原本艳丽的容颜憔悴不堪,苍白万分。江秋冥仓促将嘴里那根东西吐出来,脸上春情未去的模样如针扎,深深刺痛着萧空绯。
“师兄,你……”萧空绯尚未说完,便觉胸前一痛,瞬时跪在地上,却偏要抬起头来,双眸死死地瞪着不远处的二人。
他的脸上混杂着愤怒、担忧、爱怜、关切等诸多神情,让江秋冥一时也作声不得,连忙弃了晏轻游去查探萧空绯的伤势。
后者丹田空空,但未损根基,休养数月便可好转。江秋冥放下心来,想同他解释,却也不知如何说起。
萧空绯有些虚弱地躺倒在仙君怀中,瞧着他的侧脸:“师兄,我终于找到你啦。”
江秋冥还来不及答话,便感觉嘴唇被红衣青年封住。萧空绯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要将他吞噬一般,狂乱地吮吸着那淡红色的嘴唇。
洞外风雪又大了起来,江秋冥心知他这段时日以来为寻自己,耗费了不知多少时间精力,便也不忍心将他推开。
刺骨寒风刮在二人脸上,如同刀子般割人。江秋冥意乱情迷中,感觉仿佛一切都虚无起来,只有怀中人那眼角的一抹艳丽独是世间真实。
雪花落在晏轻游滚烫的脸上,顿时融化成雪水,沿着少年的下颌滑过。
他盯着浓情蜜意的师兄弟二人,言语中带了几分自嘲:“恭喜萧护法得偿所愿,同仙君双宿双飞。”
他这道声音犹如九天惊雷,让欲罢不能的江秋冥瞬时反应过来。他狠狠咬下舌尖,吃痛之下,才终于回过神来,却仍是有些茫然。
“仙君不必讶异,我虽好心替你压抑了情蛊,可毕竟尚未根除,你对萧护法毫无抵抗之力也属正常。”
想通此节,江秋冥更是疑窦丛生。他分不清自己现在对萧空绯的感情究竟是情蛊所惑还是本该如此,他犹豫片刻,神情复杂地盯着萧空绯。
他的眼神如同巨石般压在萧空绯身上,让后者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红衣青年将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晏轻游身上,声音沙哑至极:“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晏宫主扮猪吃老虎的本事还是更高明些。师兄,他现下身子早已大好了,不过是骗你与他欢好罢了。”
江秋冥心中一凛,难以置信地望向晏轻游。他走到少年面前,指尖聚了真气朝他膻中点去,结果真如萧空绯所言,这魔头真气澎湃,哪有方才将死之人的模样?!
晏轻游的眼神也起了变化,他阴沉着脸,与萧空绯四目相交:“萧护法,你既知道我的目的,却还孤身一人前来此地,看来是算准仙君不会弃你不顾。”
萧空绯唇边扬起一丝笑容,眼神渐渐变得缥缈起来:“师兄,当时瞧见你同他坠落山崖的那刻,我才知晓自己究竟犯了怎样的错事。就算借用外力留了你的心又如何,我甚至连自己都骗不了。我会无时无刻地活在恐惧中,害怕你哪一日清醒过来将一切想起。”
江秋冥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情意瞧得满脸滚烫,却又隐隐有了些萧空绯放下心魔的欢喜。他轻叹一声,缓缓道:“你能想通便是最好,师兄不怪你。”
还未等萧空绯言语,晏轻游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来:“萧护法这等装柔扮弱的模样,本宫主才是自愧不如。”
江秋冥虽是心软,可到底不是毫无防备。此刻被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搅乱心神,倒也生出几分脾气来:“都闭嘴!”
那两人都是一愣,有些吃惊地望着江秋冥。
后者定了定心神,缓缓道:“既然晏宫主身体无碍,便请让轻临公子同某一起前往拜会齐野真人。师弟你伤重需要静养,不如随我前往真人处一并将情蛊除去。”
萧空绯见江秋冥能原谅他便已是欢喜不已,自是答应;晏轻游先前既已承诺,虽不喜与萧空绯同行,但也答应下来。
如此数日,三人终于入了皇城之中。
城内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但见残阳如血,映照出皇城威严。街坊间的摊贩纷纷吆喝着,商铺两侧彩灯高悬,煞是好看。
江秋冥遥想数日前自己还身处雪山之巅,生死交际,骤然回到这红尘人间,难免有些恍惚。
晏轻游似也是多年未见如此盛景,顺着人流前行之时,手上已被不少路过的女子抛了香花。他容貌俊秀,衣着华丽,倒是引起不少行人侧目。只见他随手将女子赠予的花朵别在头间,朝着那人微微一笑。女子顿时侧过头去,却也能依稀瞧见她所乘马车上的皇族标识。
江秋冥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若女子知晓这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郎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魔头,也不知是否还有掷花的勇气。
“师兄,今日乃是乞巧节呢。”
江秋冥微微一愣,想起那牛郎织女的典故,加上此刻人流密集,萧空绯寸步不离地紧贴自己,不禁面色微红地点头。
正说话间,不远处烟花当空炸开,为这节日平添了几分亮色。即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