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人问:于峰怎么没跟你一道来?
宋雅丽磨磨腮帮子,想起于峰誓死不从的态度,替他说:他抽不出空,忙。
吴霦也没来啊?
桌上有人笑了:他怎么来?人老公还在这呢。
一阵欢笑,只有梁桔默默不出声,坐在那喝着杯里的水。
又有人问起梁桔,说是好多年都没听到过她的消息,夸她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漂亮,一帮闹腾的人中,她永远是那个最知书达理的。
宋燃和彭月先生聊得很投机,以至于正式用餐时,他不得不过来跟梁桔报备:马先生那桌缺个说话的人,我陪他一会。
梁桔体贴地点点头,被他大庭广众之下温柔贴了一吻在额头,又引得一阵起哄。
这是他第一次亲她,梁桔有些懵,在那阵哄闹声中显得极不自在,直到他走后,梁桔才意识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婚宴举办得很好,彭月没有再穿婚纱,整晚都穿着那套定制的金色礼服穿梭在席间招呼。
宋雅丽跟老同学越聊越嗨,红酒一次倒的比一次多,任梁桔怎么也劝不住,干脆任她喝。
婚宴上还请了演奏乐队,灯光聚焦后,梁桔在悠扬的大提琴声中又听到了彭月的声音。
彭月招呼他们:你们聊,我跟梁桔叙叙旧。
彭月将座拉到梁桔身旁,举着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递给她:喝一杯。
我不喝酒。
不喝酒,我可当你的祝福不是真心的。
她这意思就是逼梁桔喝,她没办法,泯了一口搁去桌上。
我们几年没见了?
梁桔望她脸色红晕,显然是有些醉了,没搭她的话,听她扯笑说:你怎么也和吴霦一样,那张脸就喜欢对我板着,我猜你先前也不是很真心吧?
梁桔承认自己不喜欢她,但那声祝福是真心的:你自己觉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我当然幸福,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比任何一个人过得都好。彭月跟她碰杯,又喝了一口。
你知道我今早遇到了谁?
梁桔没有兴趣,也知道她会说谁,下一秒她便自曝:其实是我自己找上门的,去吴霦公司转了一圈。有的人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即便是放弃了更好的选择,也有下一个不错的选择。吴霦的命真好,我在想他如果不遇到你,可能过得也很好,但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成绩能让他挺直腰板。
梁桔不出声。
听说你转行当教师了,你也真是颠覆我对你的认知,放弃高薪的外企回家,图得是一份安逸?
梁桔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便也反问她:那你呢?
彭月坦荡道:我图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在北京那样人吃人的地方撞得头破血流,为一间天价的安居之所卑微地讨一口饭吃,我成功了。
那是大部分北漂一族的生活,可彭月过够了那样的人生。她以为自己很优秀,可北京人才济济,从不缺优秀的精英,出现一个,便会淘汰一群。她选择了走捷径,给人续弦又怎样,她还年轻,有大把时光和精力为自己谋得灿烂余生。
梁桔不觉得彭月有多幸福,只能望见她瞳孔里从未消失过的倔强与不服输。
彭月仰头灌了那杯红酒,又开始笑着: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找个替代品?就像我老公,他觉得我像他前妻年轻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迅速娶了我。吴霦也是这样,我今早又看见他女朋友了,真别说,晃眼一看真像你。他这些年的口味从来不变,北京交的两个女朋友长得也都挺像你。
梁桔似乎又听见彭月在电话里告诉她的那些话,过去这些年,她仍旧记得清晰。这不是彭月第一次说吴霦交女朋友的事。
大一下学期,临近夏季,那是梁桔比较忙碌的一段时间,参加了喜欢的社团,日常有很多活动组织,抛头露面的机会变多,一来二去就有不少人追她。
她每天都会接到陌生电话,和微信添加消息,从一开始的礼貌同意,到后来非正当理由不添加,直到有一晚收到一条添加讯息为七中同学的消息。
七中的同学,梁桔几乎都不再联系,她没有拒绝,第二天醒来后,看到对方发来的一张张照片和消息才得知是彭月。
彭月跟梁桔说,吴霦交了新女朋友,发来的照片里都是吴霦和那个漂亮女孩的合影,有在学校照的,有在酒吧和夜店照的,每一张照片都让梁桔的眼泪不争气流下。
彭月说吴霦不值得梁桔这样付出,她早说过吴霦这个人很容易对接近他的女孩动心,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自然已经忘光了远在坤宁的梁桔。
彭月发来的消息,梁桔没有回复。可彭月得不到回应不罢休,她要让那些深深喜欢着吴霦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梁桔接到来电显示是珑夏的电话时,说话的人竟是彭月,非常冷静地问她:你看到我发的那些东西了吗?
梁桔已经为此失眠了好几夜,对她吼道:你不要再给我发那些东西,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