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蕴让人去给长公主府给个信。
果然没过多久,一起来的还有长公主,她看见在萧鉴怀里笑得灿烂的谬姲稍有踌躇。
“王上身边的人就这么没规矩吗?”
庞蕴没意外,毕竟在他长姐眼里都没什么好人的:“你府里的护卫和抱着谬姲的嬷嬷走散了,被他遇见了,才将人带了回来。”
璧孚不高兴:“既如此就该将郡主送回公主府,难不倒小奴公子故意的,上次本宫为难了你,你就故意让本宫经受一场惊吓。”
这话过分了,萧鉴说到底性子是有几分恶劣,可到底顾忌着庞蕴,没这么不知分寸。
他冷下脸,庞蕴最是讨厌璧孚这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态度,一时出口便急了些:“说到底谬姲的生母不是你,你受哪门子惊吓。”
璧孚的脸瞬间凝固了,血色从唇上颊上褪去,只留下一道惨惨的白。
虽说不知情的外人都以为小郡主是璧孚所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谬姲恐怕是从璧孚从驸马身边的哪个外室那抱来的。
“若那么疼她,她身边就不会只是些老嬷嬷,若是今日她被什么不轨之人带走,长姐受到的惊吓只怕更大。”
璧孚瞪着庞蕴,那双眸子像是受了伤,支离破碎的样子却像是要哭了,庞蕴忽觉自己的确一时冲动。
“长姐……”
璧孚根本不理会他,越过他,对身边的嬷嬷开口道:“带小郡主回府。”
萧鉴只能看着谬姲被个老妈子抱走,他想伸手去扶,那老妈子非但不叫他扶,还抱着人躲闪不及,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庞蕴。
庞蕴朝他摇摇头,谬姲在那老嬷怀里挣扎,像只小鼠揪着萧鉴的袖子不撒手,没一会就传来一声谬姲有些尖锐的哭声。
庞蕴皱了皱眉,只觉得那哭声刺耳得紧,朝着萧鉴道:“你跟着把人送回去。”
萧鉴从老嬷怀里夺过谬姲,手指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心肝。”
璧孚临走时颇有些愤懑地对庞蕴道:“你如今便又是对一个男人疯魔了,你对得起尤蚩的万民和列祖列宗吗?”
庞蕴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压力更大。
“长姐……”
璧孚:“本宫如今担不起王上这么称呼。”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至半夜,萧鉴才带了一身的夜凉回来,他费了好一阵功夫,才脱了衣物上床搂抱着庞蕴。
庞蕴觉浅,很快就醒了,他往后移了一寸,两人中间没有一丝间隙,他不得不微微侧过身子,低低地道:“那小丫头缠你了吗?”
萧鉴的头往他颈向里钻,嗯了一声就没动作了:“抱着我不松手,一松开就哭。”
庞蕴动了动心思:“你很喜欢那小丫头吗?”
萧见闻声抬头,他的眼睛如同溪水缓缓冲流的黑缎面:“我家以前也有这么个小丫头,我说等她十六的时候要亲自送她出嫁的,可惜,她命薄,早早地没了。”
庞蕴伸手拢住他的头发:“你家不是只你一人。”
萧鉴湿漉漉地蹭着庞蕴的脸,声音里有痛楚:“是,如今只有我一人,可我以前也是有家人的,新帝登基,我家人才一个个地都没了。”
庞蕴没有再询问,也没刨根问底地追问原因,他听懂了,神色变了又变,酸甜苦辣种种情绪在心头过了一遍,他没看萧鉴。
“如今有我了。”
萧鉴却不似往日贴着他得宠卖乖,而是反倒焦躁地拧拽着被角,庞蕴只当他害羞,刚想说睡吧,下一秒,萧鉴就覆在了他身上。
脖子后头压了一只手,萧鉴那半张脸被月光照得透亮,那双眼说是无情,又像是情深意浓,他微张着唇压了下来,庞蕴的指缝被一根根插入,他蹙眉却没过挣扎,就被卷入了夜半突然而来的情潮中。
萧鉴拿手撑着额头,腿搭在桌上,就这么在皇城司府衙睡了过去,四周有些吵,要睡不睡的萧鉴最终睁开眼睛。
“吵什么?”
“小奴大人,”鲜于卓在噪声中凑了过来,在他耳畔说,“他们在讨论昨晚在瞿园陪酒的姑娘。”
鲜于卓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这里随便拣一个出来都比萧鉴官阶高,可任谁的背景都没他大。
“瞿园?”
“不懂了吧,”鲜于卓冲他笑,“你不好这口,我们也不好把你往那带。”
萧鉴看他这愣样子,便说:“哦,青楼,你去青楼鲜大人知道吗?”
鲜于卓的父亲鲜岳家风甚严,偏生个糊涂蛋子。
说到鲜于卓他爹,他连忙忙站起来:“我爹近来可忙,不是那公主和王上的婚事告吹,我爹便说要忙着挑人,选人什么,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也没空管我,不然我就得跟你似的,王上也管你管得紧吧。”
鲜于卓露出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悲神色。
萧鉴抽了抽嘴角,心想我是他男人,又不是他儿子。
萧鉴挑了挑眉,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