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地过着,林书钰捂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掩住了耳朵,尽量模糊自己的感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抑或是被顾漫掌控的提线木偶,叫她做什么便做什么。
顾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享受着林书钰没有灵魂的乖顺,以及放任那团无名的怒火在心底越燃越旺。
九月底,广藤中学将迎来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八市联考,一来就这么猛,为的就是给各位高三学子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惰性。
第一次月考就搞这么大的阵势,规模就空前绝后,让人不敢懈怠。
各个教室的学习气氛显然更浓厚了,上课常打瞌睡的同学也打起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伏案奋笔疾书着。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同学们你追我赶,都希望考一个好成绩,然后好好度过国庆的三天假期。
广藤中学省里是排名前十的重点高中,学业自然抓得紧,高三学生八月初就返校上课了,暑假总共放了不到十天。
放假期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同学敢真正放松,要么在家里学习,要么去上补习班。
八市联考是H省高中的传统项目了,八市二十所高中都是省重点高中,各个学校都暗潮涌动着,盯着那个第一的位置。
为了让林书钰跟王泽好好备考,争取在这次联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他们的物理竞赛补习班都停下来了,老师们都在暗戳戳地希望林书钰在这次八市联考中能拿第一。
毕竟他们广藤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学生登上过那个位置了,老师们的希望自然都落在林书钰头上了。所以近段时间林书钰常常收到各科老师鼓励的眼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班主任叫林书钰到小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叫她好好准备,也不敢把”你要拿第一”的话挂在口边,怕给林书钰太多压力,物极必反就不好了。
林书钰看着老师绕来绕去的,还是她自己把话放下了。
“老师,您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哎呀,书钰啊,老师知道你是聪颖又勤勉,在学习上从来不需要老师操心。”
“只是,唉——”
有着二十年教龄的骨干级教师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遗憾地说到,“我们广藤已经三年没在八市联考中拿过第一了,三年了,将近十次联考啊,每次联考都是第二第三,再这样下去,校长的脸都快要挂不住了。”
“校长说,如果这次你能考第一,奖励五万奖学金。”
“虽然荣誉最光荣,但物质奖励也不能少。”
一脸正气的男人像往常一样做出了他的标志性动作,伸出食指往往半空中一点。
五万......
付她四年大学的学费,绰绰有余了。
林书钰微微低垂的视线落在暗红桌面上摆着的一盆文竹上。
文竹被照顾得很好,层层细叶,竹翠如羽,栽种在肌理斑驳自然的石纹质感的盆器里,盆里还种着苔藓跟网纹草,堆放着一块嶙峋的石块,错落有致,甚有雅兴。
泛红的指尖捏了捏裤缝,林书钰抿了抿淡色的唇,上唇唇中小小的唇珠微微皱着压在下唇上,目光沉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书钰虽然是在老旧小区长大的,但生活并不拮据,她那热衷于激情之爱,一个月也不回一趟家的娇艳母亲,从未缺过钱,物质上也从未亏待过这个自己并不爱的女儿。
而她,林书钰,确实是她那放荡母亲一夜情留下的产物,二千六百分之一的概率,连林琳自己都记不得是跟谁风流的结果,想来也真是讽刺。
高考过后,林书钰不想再跟林琳有任何联系,这五万块钱,她确实需要。
“好的,王老师,我会努力的。”
淡色的唇轻启,林书钰的声音淡淡的,但面前的老师却是笑得满脸都是褶,连说了三声”好”字。
顾漫这四五天像是消失了一般,林书钰在没有顾漫打扰的这几天里过得很好。
上课、完成作业、复习月考内容,闲暇之时还有时间做做物理竞赛题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
不用委身应付顾漫,于她而言,便是撇开了所有负担。
像是囚于深牢的犯人终于得以重见光明,那种连呼吸到新鲜空气都觉得是一种奢望的感受就是林书钰那几日的真实感受,她小心翼翼地珍惜每一天的时光,让时间慢慢地从指尖流逝。
生活简单而充实,机械而可控,是林书钰喜欢的,享受的。
时间来到联考当天,林书钰在去实验楼的路上的时候,右眼皮跳个不停,她是向来不相信所谓的”左眼跳福,右眼跳灾”这种毫无根据的鬼话的,但心竟然慌慌的。
放眼望去,是实验楼整齐排列的窗户,一行行一列列,规整到挑不出毛病,一楼一侧有些斑驳发黄的墙面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层层叠叠地堆上去。
教务处的老师说是倒有几分雅致的风趣,也就没让人来处理,因此这爬山虎便一年比一年更翠绿、旺盛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