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是别墅后山公路,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惨白的月光下只有几辆路过的车。
看来是有人把阮慎行接走了。
站在路中间给阮刑发了消息通知他这件事,自己随便拦了辆车回公寓,阮慎行现在肯定去了北堂,得赶在他之前去公寓,不能让他拿到同意书,更不能让他发现余一。
凌晨一点,阮狱还是没回来,手里的文件袋已经沾了他的汗渍,阮狱拿到他手里之后他就没有松开,他盯着客厅里的钟表一圈一圈地转着,直到现在也没等到阮狱回来。余一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把文件封口打开了,如果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轻微地发抖。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崭新的、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明。余一大脑嗡的一声,他手忙脚乱地把身份证明拿出来,上面的印章确实是联邦专属印章,这东西像惊喜一样砸得他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这张轻飘飘的纸代表着他肮脏的过去完全被抹杀了,这是他新的人生,他不再是下等的娼妓,他可以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再会担心走在街上就被强奸,更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就被抓到警局,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身份证明的下面还留有一张机票和和金卡,这足以让他去另一个城市开启新的人生。余一心情复杂地把东西再一次放回文件袋,阮狱这一次没有骗他,恍惚着站起来走到门口,他大脑一片空白,现在只想找到阮狱,不管他在哪,还有没有活着,他要先找到他,问问他,问他……但要问他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那得到答案之后自己又改怎么办?真的照阮狱的意思远远地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吗?
这无疑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但他心底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不要离开,他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落在这了。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像是阮狱,有很多人在门外,他们尝试打开门进来,余一直觉不对,在他们还没打开门之前慌忙躲进了杂物间,把门紧紧地锁上。
外面的人把门打开冲进来,余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搜。”他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有人扭了杂物间的门把手,对人说:“这门打不开。”几个人尝试着准备把门撞开,余一随手拿了一根不知道做什么的木棍,如果他们进来自己还能做出最后的反抗。几人两下就把门锁撞得松了,就在他们快撞开的时候却又停住,因为有人在外面说:“东西找到了。”
余一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的心又提上来了——他听到了阮狱的名字:“阮狱?”
阮狱一个人冲到公寓发现大门是开着的,本以为是余一开门走了,走进去没想到居然是阮慎行带入搜到公寓来了,他为什么不去北堂?
阮慎行的人把阮狱按住:“是上赶着来送死吗?”
听到这人说的话,余一的心提到嗓子眼,阮狱没死,他回来了,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阮慎行看着阮狱,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要杀自己的儿子。他们之间虽然感情不深,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希望自己绝后。但他的儿子却拼了命地想要扳倒他。
他望着阮狱,疲惫地开口:“你母亲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做了手脚,毕竟她再怎么疯,也不可能一次性给自己注射这么毒品,她没有那个力气。”
阮慎行在阮狱的目光下继续说:“我对她没有感情,而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会让你进监狱。”
“但你总想杀了我。”
阮慎行拿起了枪,他之前还是想和儿子们打好关系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他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