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婆娘不厚道,每年拿着钱却把俺爷爷的山
剃了个秃瓢,这里要是有谁能让山里竹子长出来,俺这是订金,以后还会每年送
来!」
乡亲们鼓噪不休,洪子却因为下午拿了李婶不少好处抹不开面:「北瓜,过
了!过了!荆李两家是世交……」
直芋恨铁不成钢,把钱往人群里一扔:「乡亲们,我大伯说这事得他拍板才
算,这些钱就当酒钱,今晚上他醉在哪家了,活就归谁!」
乡民们一哄而上,财神爷瞬间就被绑走了,李婶幽幽道:「那山,咱是借,
不是偷……」
「不告而取是为偷。李婶你别难过,我给狗子找得营生不错,要他还我点利
息倒还得起……」
说罢便搂起筱夕:「走,媳妇,晚上山路开不了车,咱去看看老北瓜醉哪屋
了,晚上你陪着那家闺女,我得看着点老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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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子浪荡一生,酒量却很差,刚到第一家,他已是半光不光,还在当着一群
老娘们的面脱裤子。
乡民们调笑声不绝:「哟,本家叔,你这血本下的,看在财神爷今个要在你
这儿过夜没跑啦!」
直芋冲上去拎住他的裤带:「老北瓜,你再出洋相老头就真要从坟里爬出来
啦!」
洪伯满身酒气、双眼无神,委屈道:「我得把老头的衣服给脱了……我不能
吐脏了他的衣服……」
直芋鼻子一酸,松开手:「你还记得自己是老头儿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李
婶把山砍荒了你不管,明天她就敢把老头的坟炸了造田!」
洪伯头一低,一副很想喊直芋「二爹」的样子:「老北瓜,那明天的戏咱能
听上吗?」
「听,我把剧组包下来给你唱一天的《思凡》!」
洪子笑着睡着了,鼾声就像在唱《世上只有爹爹好》,直芋招呼走了人群,
和本家叔坐下来喝了会土酒,觉得这老汉不错,就不知道婆娘怎么样。瘸子伯却
一脸阴霾地走了进来。
「李家婆娘发了疯,现在说是要去炸坟,刚走!」
直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正要往外跑,瘸子伯又说:「她把你的车胎给扎了。」
「那也比跑去快!」
本家叔说:「俺们家有车!翠儿!给福贵上磨口!」
「叔,咱得快些!」
「嘿,不就是李家的破电动三轮么?俺家的福贵倒着走都比他家车快!」
筱夕不放心直芋:「叔,那再加个人哩?」
直芋连忙扯住她手:「筱夕,你别胡闹!」
本家叔实诚:「俺家福贵是属龙的,载着女客能飞哩!」
翠儿拉着驴车哼哧哼哧来到门口,筱夕甩开直芋的手,先一步跳了上去:
「你今天做的事,过了。」
补刀瘸闷声道:「瘸子有一说一,你今天的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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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犹不及,老太婆知道这事交给洪子做更好,却没料到直芋会一点面子都不
给自己大伯,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上驴车的时候,直芋第一次在关于那老头的事上听劝,也是第一承认自己错
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反思没用,还是祈祷本家叔的福贵真的会飞比较实在。
「吁……」
赶到老头坟前的时候,那里正亮着火光,没听本家叔在那里解释今天的航班
为啥晚点,直芋是真的想飞到坟前。筱夕死活拉住他:「你先别去,让我先去,
我就说一句!」
直芋拖着筱夕硬迈了两步,终于不忍道:「我就站在你身后五米,你要是被
炸飞了我就抱着你去喂鱼!」
筱夕跑到坟前的时候,李婶还在琢磨着雷管放哪才能把老头的王八盖子给炸
开,筱夕假装气喘不上来,一直在扶着树:「呼呼……赶上了,赶上了!……诶
哟,让我缓缓,喘不上气了……」
李婶连忙把雷管藏到身后:「闺女,出了啥事哩?把你惊成这样?」
「婶娘诶,您可就差点坏了大事咯!你这边前脚刚走,狗子哥就带着娃娃赶
回来哩!乡亲们起哄着让娃娃喊北瓜干爹。你……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娃娃叫了?!?!」
「娃娃真地喊了哩!您有福气,抱了个天才孙子!虽然娃娃的音没发正,可
真是两个字哩!」
李婶手里雷管啪嗒掉地上,听声差点没把筱夕吓死:「闺女,闺女,你捏捏
我,看看婶娘是不是在做梦?」
筱夕爽快扇了李婶一个大嘴巴子:「婶娘,都是真的哩!现在李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