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照着镜子喊了自己三声「满垛叔」,全家人都笑他:那个是满垛叔,
那你是谁啊?小家伙硬是憋破了三个鼻涕泡才想明白:我是满垛啊,那个也是满
垛,我不能叫他叔!然后朝着镜子说了三声对不起。
直芋对瘸子伯说:「满垛活的明白,人这辈子学会喊人叔,喊错了知道说对
不起,肯定吃不了大亏!」
「瘸子有一说一,这孩子有个人模样!」
满垛拿出一个长命锁擦了又擦交给直芋,工艺是省城的,直芋心下大恨:自
己这边的便宜儿子在造反,那边筱夕又给自己找了个干儿子!
直芋心里在恨,看到满垛还是忍不住狠狠香了两口:「满垛诶,要是我儿子
都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咯!」
满垛咯咯直笑:「北瓜叔生了娃,满垛喊他们啥?」
「以后北瓜叔的儿子都得跟你学,所以得管你叫叔!」直芋踢了脚那边想看
小旦想得快要发疯的老北瓜:「乖儿,你喊满垛声叔,二爹就放你出去玩!」
「叔!满垛叔!」
满垛吸了吸鼻子,害羞地一笑:「对不起。」
洪子直溜就跑了,直芋感慨地又香了几口满垛:「满垛,以后咱们辈分就平
了,你就喊我北瓜哥,听着没?」
满垛用力点着头:「知道啦,北瓜叔。」
直芋摇着头:「走哩!咱找福贵叔去!」话出口了直芋才发现满垛真是明白
人,刚才要是他管自己叫哥了,全天下的辈分都得压自己一头。
「这就是福贵叔,这是满垛,你们打个招呼。」
「福贵叔,你耳朵真长!」
「昂噫!」福贵也是明白驴,摇起耳朵逗得满垛咯咯直笑。
直芋一手抱着满垛,一手牵着福贵,意气风发:「出发!俺斗不过筱夕,现
在身边跟着两个明白是非的,还能再怕了那个臭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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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空地上戏台已经搭好,一个小旦在台上练着身段,模样连福贵都没看
上。
狗子老远就看见了两人一驴,端着个茶杯跑了上来:「北瓜哥,您喝茶!」
农村里的规矩,接了孩子的长命锁,喝了孩大人上的大碗茶,就得管这孩子
一辈子吃喝。
什么封建陋习?!直芋正要臭脸,远处的筱夕朝他嫣然一笑。经过昨夜的调
教,现在直芋一见她笑就觉得是在喊「一」,只好把满垛抱到了福贵叔身上,不
咸不淡地接过茶杯,沏了沏杯盖。
走进李家人堆,直芋冷冷道:「怎么?天才儿童喊我干爹啦?」
李婶抹了把眼泪,满脸是水:「菩萨显灵,娃娃真的喊啦!咱们可全都听着
了!」
筱夕说:「李家有福气呢!狗子的娃早慧,刚才一声」干爹「喊得村口人都
听见了,不信你问问那个小旦!」
直芋冷笑:挺高端啊,开场演的还是个现代剧——《杀生》,真当世上没有
明白人了么?
「瘸子伯,你说狗子娃娃喊了没有?你说有,俺就把这杯茶喝了。」
「瘸子有一说一,娃娃确实喊了。」
直芋手里的茶杯框喳就掉地上了,狗子正要去再倒一杯,直芋吼了声等等,
就转身问驴背上的满垛:「满垛啊,李家就剩你一个明白人了,你告诉北瓜叔,
狗子的娃娃喊了俺干爹没?」
满垛皱起眉头,想破了三个鼻涕泡,李婶急得都快把自己哭脱水了,「明白
人」这才缓缓开口:「北瓜叔,干爹叔是是个啥?」
得!带了个「猪队友」来,第一阵,我认栽了!仰面把茶喝完,直芋发誓下
一阵得派福贵出驴。
「李婶啊,好事不能让你李家都占去不是。俺和福贵一见如故,决定把看坟
的活计交给本家叔啦。」
李婶又抹了把「面」,湿了屁股:「李婶糊涂啊!昨晚一夜没睡,尽想着自
己这么个恶婆娘怎么能抱上这么个乖孙儿?为了这个孙子以后的路通畅,婶以前
该吃的、不该吃的,全都吐出来。北瓜你想拿去就拿去,怕脏了手,婶就扔在老
宅山上放着,以后山都归了福贵,婶放完东西这辈子都不会上山!」
福贵出驴,不同凡响啊!这一仗赢得如此轻松,直芋决定回去多拍拍驴屁。
筱夕却在这时走到了福贵面前:「福贵,你是荆家的救星,以后荆家的山就
是你的地盘,不是荆家的人要是敢上山,你就狠狠踹他!但凡那个人三个月后能
下床走路,找媳妇的事情你都别指望了!」
抢光了直芋的台词,筱夕接着说:「可是福贵啊,你就一个脑袋四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