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的声音,从天际传来,逐渐清晰,越来越响。我醒过来,发觉这是下午,
我还在上海,身处一辆汽车之内,坐在后座位上。旁边是我的妻子,没有穿戴风
衣,只是一件露肩连衣裙洋装,白色的百褶料子,从胸前抹过,短短的裙摆,开
到腿根。妻子眼中透着笑意,并未说话。往前望去,是小高在开车,他回头望望
我,说:「您午睡醒啦,我们就快到了。」
「到哪?」
我问。
「天客来宾馆哪。」
小高说:「您昨天说,赌场不安全,让我们找新地方。我一早就给您跑了腿,
小宾馆不行,找了这家天客来宾馆,在法租界里头,洋人常住的地方,这里保安
措施齐全,您就放心住吧!」
「很好。」
我点点头:「老马呢?」
「他说,到中法银行办事去了,让您先在宾馆住下,他办完事,就来找您。」
我不再说话。汽车开了一会,停下了,小高过来替我们打开车门:「林先生,
您看,眼前就是天客来宾馆,两层楼的洋房,多气派!」
可不是么。两层楼高的西欧样式建筑,柱石雕花,门栏饰金。一位洋人,穿
着黑色的西式正装,来到车前。小高与他应对了几句,这个洋人点点头,伸手作
了个「请」的姿势。小高麻利的帮我提起行李,头前引路。我牵着妻子的手,走
在后面。这天没戴手套,妻子手心传来的触感真实,柔软,我抓在手心,满满的
安全感传遍全身。
我们被引至二楼,找了个清静的房门。小高放下行李,就特地带我看遍了住
处所有房间,从卫生间到客厅,到卧室,到阳台。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让我
查看了一遍,最后问:「林先生,这里还安全吧?」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高又指了指地板:「这里除了卫生间和阳台,每一寸地板都铺了地毯,你
看客厅铺的是红色的,卧室铺的是淡黄色的,非常舒服,就算摔倒也不疼。」
我看了看地面,果然是这样。
小高说:「这里是卧室,你看床很宽大,沙发都很结实,您就算睡觉翻身也
不会摔下来呢。还有,房间大门有防盗链,不用担心外人进来。」
我笑道:「足够安全了。」
小高说:「那当然!」
说话间,门铃响起,小高去客厅开门,来人是老马,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
神采奕奕。
妻子一看到老马,脸上立即飞起了红晕,我看着她羞红的俏脸,立时联想到
了熟透的红苹果。
这对狗男女,我心中暗想,恐怕今天还得大战几个回合。想到这,我脑中血
液又沸腾起来。
「老林,我把密码递到银行了,因为数额巨大,他们需要时间来办手续。」
老马脱下礼帽,挂到衣架上,进到卧室,与我握了握手:「对了,银行手续
期间,怕你闷着,我给你找些乐子。」
「什么乐子?」
我突然很期待。
「马先生说,他昨天跟您演示了一些新玩意,让您很满意。其实我也学了不
少新活呢,您看这个,绳子。」
小高接过话去,从怀里取出两截结绳,扔在卧室床上。
「这是作什么用的?」
妻子好奇的问道。
「嘿,你又说话了。」
我开着她的玩笑:「本来这两天你的话出奇的少,我还担心呢。」
妻子低头一笑,不答话。小高向妻子一欠腰:「还未请教这位女士的芳名。」
「她是我带来玩的歌女,哪用说什么芳名。」
我抢着说。妻子不依,悄悄在我右腿外侧拧了一记,疼。
老马笑着说:「总归有个称谓吧。」
「叫她苏蕊好了。」
我摆摆手。突然间,苏蕊这个名字,在我脑中引起几阵震颤。苏蕊,她的真
名……我刚才似乎有意不想透露她的真实信息,昨天晚上在老马面前瞒住,为什
么今天被问,又脱口而出?
「那苏蕊小姐,听说您歌唱得不错。」
小高拾起一捆绳子,慢慢解开绳结,将其理顺。
「嗯,还好啦……」
妻子低头,小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极不适应我强加给她的新身
份。
「听马先生说,不仅歌不错,叫起床来也是相当好听呢。」
小高邪恶的说,同时绳子已经理好,在床边堆成了圈。
「这……林,你看他欺负我!」
妻子急急叫了起来,声音中七分羞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