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垃圾,应该都是你帮忙清理的。」
春雪妩媚一笑,手中杯体和我的碰在一起,发出叮的脆响。
我轻啜一口,看着她红粉的嘴唇慢慢抵住杯沿,同时我这边清洌的酒香也流
到喉间,真是畅快无比。
「你知道吗?」我对她说:「其实这间夜店,是二十多年前开立的。」
「这么久!」春雪惊讶道:「我们那时还是学生。」
「是啊。」我将杯子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抚摸杯沿:「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
这里,能和你单独坐在这里喝酒聊天,是我当时就有的心愿。」
春雪脸上有些落寞,眼睛也垂到桌边,不再看我,只是盯着她的酒杯,轻声
道:「当时我们……」
「春雪,我……」我想进一步说些什么,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过去的事
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提。两人沉默了会,春雪说:「还记得雪人吗?」
我会意微笑。香港没有雪,但在圣诞节时,曾经有过人工制雪。那年我和春
雪一道,大堆雪人,大玩雪球,那或许是我们在一起时最开心的时光了。
所以她说雪人,我不用想都可以肯定,一定是指「那次」的。只是香港无雪,
人工制雪又很少见,又不能每次我和春雪都有机会在一起碰上,所以这种经历,
或许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了。
我大致猜到她有所指,笑着摇头说:「在香港,或许我们再也难在一起遇到
下雪,但是在美国,雪很常见,年年冬天都会有很多。如果你喜欢雪,我们可以
在美国玩个痛快。」
春雪黯然道:「可是现在才说要带我去美国,已经晚了。」
「不晚!」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想做什么,要去哪里,只要
听凭内心,就已是足够。」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春雪轻声说。
「有什么不同,你不还是春雪吗?」我装作惊讶的反问。
她似乎开心了些,冲我作了个鬼脸,微微一笑。
我们这样聊着天,喝着酒,不知不觉已是微醺。我站起身,拉她起来:「走,
说好要共舞赔罪,不舞哪能销罪?」
「你不是销罪,你是借醉,在借醉装疯。」春雪笑着,嘴上这么说,却还是
依言起身,和我步入舞池。
我们在一群年轻男女中间,相拥而舞。我轻轻抱着她的后腰,虽然隔着为悼
念家明而穿的黑色上衣,她的腰肢,仍然曲线玲珑。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共舞吗?」我贴在她白净的耳边,轻轻发问。
「嗯……」她的下巴慢慢放到我的肩膀上:「那天你不小心让书架上的书砸
到我头上,然后我就装作生你的气,你果然就说,要请我共舞赔罪。」
「呵!」我笑着说:「原来你那天是装生气的,我还一个劲的求饶。」
春雪也笑了:「你就是这么笨!而且你只会一招,就是说要共舞一曲来表达
歉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这一招,嘻!」
我笑着问她:「所以你这么多年了,也是只会装生气,来要我陪你跳舞哦?」
春雪依在我肩头,没有说话。我轻轻抱了抱她:「那,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春雪说:「那天你和我跳完舞,开车送我回家,在我下车
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说,然后欲言又止,我等你很久,你都未说出来。」
「是啊……」我叹道:「那天和你跳完舞,我开车送你回家,有句话想说却
没能说出来。然后我就……出了车祸,无缘和你一起去毕业旅行。等你回来,你
却已经和家明……」
「我等过你。一直在等你,但你知道家明有多激进吗?他一直在说爱我成痴,
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春雪说:「他一直在问,一直在问,而我从你
这边,又得不到任何承诺,哪怕连暗示都没有。后来和家明毕业旅行,他在一架
浪漫的风车下,将一大束郁金香捧到我面前,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你说,我怎么
办?」
我叹了口气,淡淡道:「当时的我过於木讷,现在才知默默等待只会错失一
切。」
「他比你更会追女孩子。」轮到春雪叹气了:「哪怕是结婚以后。」
我停下舞步:「结婚后他也?和别人?」
「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你,和他,都过去了。」春雪放开我,走
出舞池。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喊出声来,引得身边所有人都在转头看我:「我
对你的心意没有变!我一直都未结婚,就是为了有机会可以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