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改。
苦难于我,止于肌肤。心怀光明,纵陷在黑暗,又何惧哉。
我心,便是那黑暗中的明光。
我心,不堕。光明,永存。」
这是我偶然看过妈妈以前写过的诗歌。只是,我无从得知,当面临自己儿子
生死未卜的厄运时,她要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种远比黑云压境更为惨烈的黑暗,
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反击的办法。
除了死亡,一切都可以反击。
可是死亡,是每一个人都不能反击的。
此时的我,仍然静静的躺着。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意识,但我肯定,当我漂
浮于无边的混沌无所适从之时,有一位天使,展开她那圣洁耀目的光羽,手执星
月般璀璨的仪仗驱退了黑暗,冥冥中指引着我的方向。
「澈儿的手动了。」妈妈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无菌仓中的我。是的,
我的手指正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比出一个让妈妈放心的手势。
「大脑供氧量增加,血液流动趋向正常,尝试暂停透析仪器。」
「仪器暂停,病人生命体征稳定。」
「自主呼吸正常、血压正常、心跳稳定。」
「遥感检测伤口愈合良好,股沟动脉愈合良好,新的组织正在生成,皮肤及
内脏留下手术瘢痕的几率已经由99。9% 下降至15%.」
胸外科主任亲自远程操作着仪器,每报一句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妈妈紧
张的攥住孙姝的手不断颤抖着,「呜」的一声,激动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泉涌
而出。
……
「陶院长按计划要进行第四次手术。等你主刀。」刚走进监控室,陈雁婷便
不合时宜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妈妈恍若未闻般的兀自盯着无菌仓内的放大镜头,泪水仍在汩汩涌出。
「陈医生,子澈的身体刚刚有好转的迹象,江医生肯定没心思管陶院长,况
且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你们安排吧。」孙姝气鼓鼓的瞪了一眼不识时务的陈雁婷。
「你不去吗?」陈雁婷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妈妈只是轻轻摇了摇手指,没有任何的表示。
「走了走了。」孙姝急匆匆的将陈雁婷退出了房门。
……
「好了好了,稳定了就好。小伙子身体素质好,恢复起来快。江医生,趁着
全身扫描的空档,你快吃点东西休息下。」孙姝轻声劝慰道。
妈妈紧紧的盯住已经被各种扫描机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无菌仓,仍然是摇摇
头。
「子澈随时会醒来,你总不能让他一睁眼就看到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的妈
妈吧?那他得多难受啊,说不定,还会影响恢复呢。」孙姝拍了拍妈妈的肩膀。
「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儿子看到我这个样子。」
……
又过去了12个小时。
在过去的12小时中,借着我即将恢复的喜讯,妈妈终于喝了点粥,洗了个
澡,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
陶正直完成了他最后一次手术,这次手术不大,由于他的伤口比较单一,且
没有伤到肺部以外的其他内脏,暂时不需要像我一样进无菌仓恢复。
「预计子澈会在48小时内苏醒,小江你放一万个心吧。」主任满意的看着
厚厚一络检查报告,「一醒来马上叫你,你快去休息一下。」
「我就在值班室,他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叫我。」妈妈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
句。
「知道啦知道啦。」孙姝轻轻把妈妈推出了监控室。
「太好了,淑影姐,子澈没事就好。」陈雁婷兴高采烈的看着妈妈,「他这
么年轻,恢复得很快的。」
「嗯,希望一切都好。」妈妈轻轻点了点头,坐在了值班室的床上,她,太
累了。
「陶院长的手术也很成功,术后已经苏醒了。一醒来就问你呢,说梦见你给
他做手术来着,问怎么没见你。」陈雁婷似乎无意的又提了一句,「这个男人也
是傻,哪有一见面就问别人的。也不顾着自己差点丢了性命。」
「我去看看她。」妈妈的心中再次涌起了一阵愧疚,那张年轻、英俊,时而
稳重、时而却有些玩世不恭的脸仿佛浮现在了面前。
「你去吧,他应该醒着。我留在这给你铺床。」陈雁婷似乎很殷勤的忙活了
起来,任凭妈妈独自走出了值班室。
轻轻推开陶正直的房门,这个同样命大的男人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妈妈搬过椅子,在他的床边坐下,看着这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