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新老板,四十多
岁,白人,正教授,狂得很。他居然对我说,人可以简单地分成两类:美国人和
想当美国人的非美国人。这不是胡扯吗?没过半年,这家伙垂头丧气地找我,说
经费被砍,养不起我了。经费被砍我理解,但什么叫养不起?他要人干活,我干
活拿钱,两厢情愿,谁养谁呀?离开黑堡,我又去南加州混了大半年,还是博士
后,做管线探伤,经费从德州的石油公司来。
我租了一间房,条件还不错,在中国人家里。这家人是东北的,男主人在大
连市政府,白道灰道挣了些钱,把独生子送出来念中学,全寄宿,又不放心,就
买了幢房,让女主人过来照看。这家蛮有趣的:男主人在国内挣钱,从未见他来
过,女主人英语不行,呆在家里整天没事儿,小留周末才回家,一言不发,就会
打游戏,还是中文游戏。房东太太自称不缺钱,就是闲得慌,所以私租出去两间
房。我猜他们家没多少钱,男主人只是个小官吏,没有大贪的门路。另一个租客
也是大陆人,伊利诺伊大学的,学电脑编程,来这里实习。那位老弟幻想着留在
公司,再让公司帮他办绿卡,所以卖命得很,不怎么着家。
南加州的人形形色色,我见识了不少怪事和新鲜事。因为闲得无聊,我也常
常思考一些问题。我发现中国人其实很有意思。先说中国男人,对自己的国家特
别苛刻:军事要跟美国比,福利要跟北欧比,环境要跟瑞士比。再说中国女人,
对自己的丈夫特别苛刻:赚钱要跟犹太人比,浪漫要跟法国人比,体格最好要跟
黑人比。我还见过不少女人,比来比去,最后愤然离婚,改嫁洋人。令人惊异的
是,这些女人再婚后,往往来个巨变:什么都满意,什么都不比了,甚至倒贴钱
养着洋汉子。
我年纪也不小了,油滑了许多,干活不偷懒也不卖命,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平日里下班,房子里只有房东太太和我。那女人三十多岁,也许快四十了吧,长
得很丰满,也很会穿衣打扮。实话说,她打扮好了看着还行,甚至有点儿像我师
姐。房东太太几乎不懂英语,也不想学,这样的国人在南加州有一大批。没事儿
的时候,我就跟她唠嗑,顺便帮她填个表格翻译个文件什么的,慢慢地就熟了。
(房东太太打扮好了还行,甚至有点儿像我师姐。)
孤男寡女,一来二往就勾搭上了。在一个月黑之夜,我和房东太太滚了床单,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熟女就是好,不仅擅解人衣还善解人意:我一个眼神,她
分开了双腿,我再一拍屁股,她翻身撅了起来,更别说我躺下,她就骑上来,我
岔开腿,她就含下去。我自己的妻子就不行,记得有一次搞到一半,我想换个姿
势,拍拍她的屁股,她居然问我为什么打她!
男人要是没良心起来,那是真没良心。我在外面搞女人,居然没感觉太愧疚。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找年轻漂亮的,准备抛妻再娶,那确实是不道德,但是随
便弄个女人玩玩儿,应该不算什么大事。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己放荡总能原谅,
配偶出轨则天理不容。
我和妻子常通电话,我说的少她说的多,大多是些鸡毛蒜皮。妻子也临近毕
业,说社区学院门路广,给大家都安排了实习,就是没工钱。妻子被分在皇家银
行,储蓄所里站柜台,每周去三个半天。那工作我知道,钱少活儿多腿还累,本
地白人不愿意干,所以实习生也许能留下。这事妻子很上心,我觉得无所谓。要
是她先找到专业工作,对我来说挺失落的。过了一阵子,大概是四月份吧,妻子
又告诉我,储蓄所里有个经理,名叫苏珊,发放房贷的,对她很好。苏珊的丈夫
乔尼是自雇,开了家小会计事务所,就在储蓄所斜对面。所里平时没什么业务,
就每年开春忙一阵,帮大家报税。苏珊把我妻子推荐过去,按小时付钱,主要是
帮新国移,不太懂英文的那类。
夏天又到了。
我来美国一年了,觉得越来越没意思。
这天下午,我提前离开实验室,晃悠着回到家。房东太太正在看韩剧,也是
百无聊赖。无聊的男女凑在一起,必定要做成年人爱做的事。房东太太很注意保
养,平日里都是化了妆的,虽然我跟她多次上床,但还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这
一天,她没料到我突然回来,大意了些,忘了补妆,性子又急,稀里糊涂就脱了
衣服。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皮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