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瓶,你们省着点喝……”
几个哨兵均分了点,向导里唯独凌霄伸出了杯子。艾尔肯直起身:“你喝个鸡巴你喝。”
“你他妈管我?”凌霄也一甩脸,俩人竟是要干起来了。
“都有份都有份,凌向导看着是个爷们,能喝就喝点,谁还差这一口了。”成英雄摆摆手,安抚住俩人,说完之后,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说你们的意思,看我这嘴,真不会说话。”
阿白和赵文犀对视了一眼:“那给我们也来点儿吧。”
一瓶酒本就不多,这么多人分,就看着更少了,阿白和赵文犀就要了一杯底儿,牧云白则直摇头,魏永也说“他还小呢,别让他喝了。”
成英雄倒完,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向导:“小楼,把脸上那玩意儿摘了,像什么样子。”
“挺、挺贵的内……”小楼委屈地把面膜摘下来,看得出来,八里江哨所里,老哨长成英雄是一言九鼎的,小楼也不敢违抗,只能心疼地拿着面膜。还是赵文犀心细,把手边一个饭盒盖子洗了一下,先把面膜放在了上面帮他收着。
燕然堡垒五指山,镇住边疆让什么妖魔鬼怪都翻不过去的血肉边界,今天聚齐了,而且来得都是几个哨所里年头最长的,难得聚上一聚。几个人聊着这些年的往事,一瓶酒很快就没了,丁昊说他也带了酒,他这一说,才发现几个哨所其实都带了酒。雪山地区演习,喝口热酒浑身暖和,还能用来搓崴伤,搓冻伤,酒确实是个好宝贝。不过现在本来就是演习,小喝一口没事,喝多了也怕影响不好,所以成英雄拍板,也不让大家多喝。
几个向导除了阿白和赵文犀,都是第一次认识,吃了一顿饭,都熟悉了一些。八里江的向导,叫楼听雨,他自己巴巴就漏底儿了,原来家住南方,家里有工厂,正经是个富二代。要不是天生是个向导,按照国家规定必须服役,他说不定就是个小少爷,天天过好日子,哪里需要到这白陀山脉来受苦。
牧云白也是个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这是个真的乖宝宝,也是因为自身是向导,必须服役,然后正好赶上了第三批的向导主导深度结合试点,这孩子心里还有点浪漫想法,以为边防多美好,来了之后才后悔得不行,没想到是这么冰天雪地的地方。
至于凌霄,只简单说自己是普通家庭,爸妈都是当兵的,别的没透露。但是从他身上那股气质来看,怕是父母职位也不低,这才能让他有这种大院孩子出来的气场。
聊完了之后,就该休息了,阿白洗漱完回到帐篷里,等老唐也洗漱完钻进来,就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哪怕急色如阿白,在这演习之中,周围都是其他哨所的帐篷的情况下,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贴着老唐打商量说:“老唐,今天晚上我们小点声,我轻点儿动,好不好?”
老唐似乎早有预料阿白要干啥,嘿嘿一笑:“今天,今天先不急,我带你看个新鲜的。”
他灭了手电筒,掀开帐篷,拉着阿白往外看,外面入夜开始刮大风,呼呼的,帐篷一个个立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光,如同一个个灯笼一般。
演习第一晚,住的是单兵野外行军帐篷。和搭建起来之后面积能有一个房间那么大,篷布厚重,密不透光,可以连续住很长时间的宿营帐篷不同,行军帐篷的特点就是轻便简单,一个人都能搭起来,但轻便也造成了布料比较薄。虽然是特殊的防风材质,不会透风,但是里面亮灯,外面都能看到里面人的影子。
老唐往外看的时候,对面帐篷里伸出脑袋的正是丁昊和赵文犀,丁昊嘿嘿一笑,和老唐有种奇怪的默契,再往左近一看,亚克什哨所的帐篷门口,也露出了牧云白的小脸。唯独八里江那边的帐篷没有动静。
“操你妈艾尔肯,今天是不是给你脸了!”就听一声怒骂,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狼牙峰哨所的帐篷那里,里面没亮灯,只能听见这声吼。
“滚你妈的,老子乐意咋地咋地,你管得着吗?”艾尔肯的口气也很不好。
“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你他妈翻脸不认账了?”凌霄骂道。
“狗屁!”艾尔肯骂骂咧咧的。
“啪!”一声脆响,几个人脸色都微变,这听着像是耳光啊,吵架归吵架别动手啊,而且这一下不知道是谁打谁,要是艾尔肯打凌霄……
“我日你大爷,你他妈再打一下试试?!”艾尔肯的声音陡然凶了起来。
凌霄打了艾尔肯……太狠了吧……虽然不是哨兵打向导,但是向导打哨兵,也太……阿白瑟缩了一下,和赵文犀对视,用眼神示意要不要管管。
赵文犀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就听到狼牙峰的帐篷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是铁链子的动静,凌霄说道:“戴上。”
“操,操,操!”艾尔肯一声骂的比一声狠,伴随着铁链子哗哗响,帐篷里的灯这时候亮了,照出了艾尔肯高大的侧影,他正跪在地上,屈身往前,脖子上垂下一条铁链似的东西。他的影子一闪而过,灯被按灭了,“开灯干什么,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