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把最后一张从书上撕下来的纸,折成了有着复杂造型的机甲,游景澄不知道第多少次发出了相同的感叹。
作为一个随意地出现在公共场合,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混乱的国民级演员,为了减少麻烦,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游景澄甚至能连着在家里宅上一年半载都不出门。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那个世界上,存在外卖和网络这两种普济众生的东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里唯一能够消磨时间的,只有画满了各种色情图案的、连个故事情节都没有的书。
真要游景澄说的话,在手边连个能用来满足自己的道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算他真的被那种东西挑起了兴致,也不过是在折磨自己而已。
好在以前为了演一部电影,游景澄稍微学过一点折纸方面的内容,还能废物利用地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否则他真的有可能会闲到发霉。
而维持这种“无事可做”的状态,正是某种驯兽过程的一部分吧?
被独自关在一无所有的黑暗当中越久,那与之不同的唯一一点能够抓住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重要——不少斯德哥尔摩患者,就是陷入了这种境况,哪怕之后摆脱了原本的环境,也依旧无法将自己的内心再转换过来。
即便是游景澄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如果真的落入了那样的境地,自己是不是还能继续像现在这样保持自我。
“想要提出新的要求,就得等下一次演出结束吗……”想起之前和恶魔交涉时,所得到的答复,游景澄戳了戳稳稳地立在桌面上的折纸机甲,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也得有“下一次演出”才行啊。
不过,马戏团一般都会有什么表演来着?
对于这个在自己的国家并不流行的娱乐没有太大的了解,游景澄对此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为数不多的与之相关的影视。
跳火圈?
……这应该还是不太可能吧。
在这个选项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其划去,游景澄略微歪了下脑袋。
走钢丝?
……先不论自己做不做得到,在这么一个九成九拥有魔法的世界,游景澄实在不觉得这种演出有什么意义。
“独轮车?”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想象力,游景澄只能在这么几个固定联想上做文章,“在座椅上安个假鸡巴,踩一下就顶一下……之类的?”
总觉得这个设想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槽点,游景澄抽了下嘴角,随手把做好的折纸往已经没有一本书的书架上一放,就打算起身去隔壁的温泉泡个澡,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阵轻笑。紧接着,恶魔低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原来你想尝试这个?”
早就意识到了自己时不时地感受到的视线来自哪里,游景澄对恶魔的出现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也不会蠢到去主张自己的隐私权。
收回自己放好折纸的手,游景澄转过身,看向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优雅做派的恶魔,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才给出了回答:“我不会骑那个。”
这是实话。
他很少去掌握自己并不需要的技能。
而到目前为止,他显然没有接到过任何与马戏团相关的角色。
“没关系,”面上的笑容不减,尤利斯望着面前的银发精灵,“距离下一次演出,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练习。”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侧过身,让出身后那辆和游景澄刚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的独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