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艾克斯,都忍不住向米凯尔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那么,我们去准备沐浴用品和之后的餐点。”游景澄在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毫无意义地守在边上,所以在确认过他所需要的东西,以及每个人负责的事情之后,宁茶就准备和以往一样,与另外两个人一起离开。
但某个心里憋不住事的少年,却明显不能接受这样的发展:“等等!”
宁茶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朝游景澄看过来的双眼当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和淡漠。
游景澄被那刺人的视线给吓得缩了缩,可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还是让他把剩下的话,给继续说了出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宁茶和他对视了片刻,转头和米凯尔低声说了两句,才点头应下了游景澄的话:“圣子殿下想和我说什么?”
那疏离的态度,简直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不,甚至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更像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听到房门被合上时发出的轻响,游景澄颤了一下,看向宁茶的双眼当中,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气闷:“我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宁茶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那就只是单纯地讨厌我了?”游景澄抬高了音调,少见地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度。
似乎有些惊讶游景澄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宁茶怔了一下,才拧起眉头,再次出声:“为什么会……”
“——但你以前从来没有朝我露出过那样的表情!”打断了宁茶没有说完的话,游景澄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像是想要从那里面找到点什么。
宁茶和游景澄对视了一阵,闭上眼睛小小地吸了口气,让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你,”他弯了弯眸子,露出状似无奈的神情,“我只是有点累了……这同样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离开神殿,”宁茶放软了声音,“别想太多,好吗?”
那样子,像极了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游景澄抿紧嘴唇,望着面前的人那看起来无比坦然的双眼,攥在手心的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好半晌,他才别开脸,有些艰难地扯开了一个笑容:“这样啊……我知道了。”
“那我没有其他事了,”游景澄没有再去看宁茶的表情,语气像是在复诵什么被事先写好的文稿一样平板,“你去忙吧。”
这是游景澄从未有过的模样。
宁茶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什么。他恭敬地应了一声之后,转身朝门便走去。
然而,就在指尖触上木制的门扉时,他的动作却蓦地停了下来。
就这样推开门走出去,不要去深究这个人的想法和感受,维持着寻常的主仆指尖本该维持的距离——他和这个人靠得太近了。
宁茶的理智这样告诉他,但他抵上了木门的手,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用力。
如果他就这样走掉的话,身后的人……会哭吗?
刚刚就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宁茶忍不住在意起身后的动静来。
但过分安静的空间里,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
宁茶收回手,转过身,看向那个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弹过分毫的人:“把衣服脱了。”
“什么……?”一下子没能理解宁茶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游景澄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说,”于是,宁茶缓慢地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他没有办法,就这样放着游景澄离开。
“还是说,”对上游景澄流露出些许无措的双眼,宁茶脸上的声音冷了下去,“——圣子殿下有什么不能脱衣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