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有专门供客户商谈业务的包间，但所有人心知肚明，大多时候这些包间并不是用来聊正事，而是为了给那些富人提供淫乐的空间。

段天边带着老刘等人穿过喧闹的舞厅，直接朝着另一侧的长廊方向走去。

“是这间吗？”段天边指着369包间转头问李哥。

李哥点点头，不屑地哼了下，“是，这儿的领班带着一批刚来的‘货’进去了，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估计还在里头‘玩’呢。”

“好，那我数三二一，李哥你踹门，老刘和我一起冲进去，苏源你……”

段天边侧头去看苏源清俊的脸，昏黄暧昧的灯光落在他凉薄的眉眼上，他弯了下嘴角，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温和。

犹豫一下，段天边拍拍他的胳膊郑重嘱咐道：“苏源别进去，在门外把风，要好好掩护我们！”

李哥：“……”

老刘：“……”

后头又没有人要和他们干架，掩护个屁啊！段队你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老刘暗暗翻白眼，不过也明白段天边的意思。

来水云间的有钱人没几个好东西，有时候兽欲上来了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苏源只是实习而已，没必要让他现在就看见这些肮脏不堪的场面。

苏源眼底掠过笑，点头，“都听段队的。”

然而，就在段天边数到“二”，李哥也铆足了气力准备冲过去踢开门的时候，369包间的门忽然自己打开了，四五个穿得人模狗样的老男人，正满脸淫笑地掐着女伴的腰从里头走出来。

这么快？

段天边心一沉，眼底闪过厉色，当即夺过老刘手里的警棍，疾步上前指着他们厉喝道：“搜查！所有人都给我趴在墙上，不许动！”

几个看着像暴发户的老板似乎被段天边的气势震慑住，居然真的没动，一时间面面相觑。

反倒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吊着眼角盯着眼前穿高级礼服，气势汹汹的漂亮女人，不满地质问道：“你谁啊，在这挡什么路！”

后头的老刘与李哥连忙走上前，从便衣里掏出警察证件，举起来低喝道：“我们是C市警局的，现在怀疑你们在包厢中进行过色情交易，全部都趴在墙上不许动！！”

听到是警察，那小姐神色似乎没有多惊诧，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再开口了。

李哥和老刘心里都沉了沉，不约而同地预感到这次没有抓到他们现行，等会儿就算再进去搜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了。

“什么事。”

包间里忽然传来一道低浅的声音。

那几个肥老板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就跟有了什么底气似的，目光不善地看向段天边等人。

“几位警官，我们在里面谈的可是正经事情，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这几位小姐只是进来陪酒应酬的而已，哪有什么色情交易？”

“就是！陪酒在水云间什么时候成色情交易了？”

“我们手下经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公司，不要以为是警察就可以随便乱说，我们能告你诬陷诽谤的！”

正经生意？

段天边冷笑一声，看着这些男人的惺惺作态只觉得阵阵作呕，忽然想到是不是每次程泽出去应酬，也在这种地方？

她眼底更添厌恶。

靠门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似乎被堵得不耐烦了，甩脸子道：“跟这些条子说这么多干嘛？敢抓我们，江律师不就在里头么，大不了付钱多打一场官司！”

“江律师，您说是不是？”

里头传来浅浅的低笑声，“我可没这么闲。”

段天边拧眉，对“律师”两个字格外敏感，她眯着眼睛往里看，等见到走出来的男人真容时，微微怔住。

是个年轻男人。

他穿着深色的西服，似乎刚从气氛肃杀的谈判桌上抽身出来，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凛冽气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明暗交织的脸上挂着疏离的浅笑，凝润如玉，分寸感十足。

光一眼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类型。

那年轻男人见到段天边，目光中透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似乎很意外的样子，“程太太？”

段天边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碰到认识的人，抿唇扯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江律师，真巧。”

说起来，她能认识江一寒，还真多亏了程泽。

程泽这人在律师界是出了名的冷面无情，心狠手辣，只要是他接下的委托几乎没有打输的，能请到他，就等同于有十足的胜率。

去年程泽接了个委托，是有关几家上市大公司的财产纠纷，情况很复杂，甚至还牵扯到一些地下的黑帮势力，连同警局都出警过两次，所以段天边的印象非常深刻。

当时对方请来的律师就是江一寒。

那场官司里程泽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几乎要砸了律师所的招牌。

之后段天边才知道，江一寒这人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