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又是雨天。
段天边站在阳台忧愁地看了几分钟天上的乌云,心道这年头天气预报果然不可信,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箱。
两天前和苏源视频后,段天边在网上订了飞A市的机票,想悄悄过去给苏源一个惊喜。
结果刚订完机票,段天边就很晦气地在网上刷到#情人节飞异地找女友惊喜变惊吓#、#异地半年男友劈腿#、#异地太久和男友分手呜呜#等等词条,烦得段天边直接把这实时监听的狗APP给卸了。
说起来A市算苏源的老家,她不打一声招呼地跑过去,要是中途碰到他爸妈,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而且A市那么远,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苏源没有那么想见她,反应很冷淡怎么办,到时候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孤零零地回来,是不是太可怜了……
这么想着,段天边临行前又焦虑起来。
她本身并不是容易陷入纠结情绪的人,上一段荒唐的婚姻给她留下很大的阴影,哪怕是法律上的契约关系也无法让段天边拥有足够的安全感,而在和苏源的这段关系中,她看似占据主导,在某些时候却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惶然不安。
等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她还颇为苦恼地盯着手机,考虑要不要给苏源发个消息,提前知会一声。
段天边:这样等晚上见面,他装也得给我装出一副高兴的表情来!
只是段天边没料到,她的消息没发出去,想见的人也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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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得知段天边失踪时,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
安排在段天边身边那几人的尸体被陈虎留在C市的手下找到,死状很惨,身体里的追踪器被强行挖出来,对方没给他们任何报信的机会。
书房里静得可怕,陈虎连眼睛都不敢抬,硬着头皮开口,“在小区后面的地下水道里发现的尸体,应该是今天凌晨被杀的……监控拍到上午段小姐拉着行李箱出了小区,上了辆套牌出租车,车里有屏蔽器。对方刚开始往去机场的路上开,中途改变路线,避开了路上的监控,应该是弥勒佛那边动的手……”
对方显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但提前清理了他们安排在那边的人,还用了什么手段监视段天边的每一步动向。
他听到十七慢慢开口,语气凝滞,“……她去机场做什么。”
陈虎犹豫了几秒,“老徐查到段小姐两天前订了张飞来A市的机票,或许是想给您惊喜。”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陈虎觉得让他在这站着,还不如给他两颗枪子儿来的痛快,在C城将近一年,他们头儿怎么对段警官的他看得门儿清,收到失踪消息的时候,陈虎第一个念头就是吾命休矣,谁能想到会在这个当口出岔子。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十七一眼,顿时愣住了,好半晌才张嘴,“……头儿。”
十七闭了闭眼,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两个月棘手的事情很多,他们要扫清挡在路中间的障碍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涉及到境外的黑势力,可就算如此,十七脸上也永远都是挂着副“猜猜下一秒谁会死”的浅笑,陈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头儿露出这种表情。
他语速放得很慢,听上去很冷静,“去联系弥勒佛的人,告诉他们,之前说的生意可以谈。”
陈虎闻言一惊,当即就要劝阻。
对方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就是在等他们先坐不住,一旦让那些人清楚自己手上捏的是十七的软肋,绝对一发不可收拾。
可想到段天边落到那群穷凶极恶的毒枭手里后会是什么下场,他又犹豫地闭了嘴。
“他们怎么会这么清楚段小姐的事,还知道我们的人身上有追踪器?”
当初十七去C城用的是苏源的身份,有心人想查,也只能查到A市另一个苏源的身上,更别说一旦有人调查过十七和段天边,再隐秘他们都能立刻察觉,逆藤摸瓜甚至可以先一步将对方揪出来。
但徐章那边没动静,对方却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十七忍到了极限,突然暴怒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阴郁狠戾地开口,“给我查!我要看看是谁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一套,反水的,帮忙做障眼法的,不吭声的,全都给我一个个揪出来。”
陈虎把要劝的话咽了回去,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疾步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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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蛤蟆站在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前,给手机里的联系人拨电话,连续拨了四五个,对方都没有接通,他有点急了,发了条消息过去。没过几分钟,对方主动打了一个过来。
周蛤蟆一接通便怒道:“你什么意思,故意不接我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慢悠悠道:“周哥急什么。”
“人你们抓到了,之前说过的话应该算数吧?”
“当然,以后佛爷这的货都会比市面上低一成的价给你。”男人说:“还得多谢周哥帮忙,要不然这事儿估计就泡汤了。”
“不用给我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