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辞天桥。

没有被霓虹灯打扰的修仙界夜晚，黑地透彻，小船靠边停泊，不见人影，不见月色，唯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精神了。

南司雪沉在水里，完美的融进无边夜色，正摩拳擦掌，准备利用这一夜，游去不夜城的时候。

“扑通！”

一个人影站在辞天桥上，跳进了河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夜游吗？

南司雪认出那个夜游的人是白天那个像浓妆艳抹的波斯猫，也像生机勃勃的白玉兰，倚窗吹风的那个男子。

好健康的生活方式啊！

为他点赞。

她准备等那个男子锻炼完，再游过去，免得撞上，不然大半夜跟撞鬼了似的。

等。

等啊等。

那人怎么不上来换气啊？

好强悍的憋气能力。

南司雪眼中闪过佩服之色，又等了会儿，望着平静的水面，心中忽然浮现一个想法：那个人不会淹死了吧？

卧槽！

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救人。

等把快沉底的男子救上岸之后，一通急救操作，总算让他吐出水来，清醒了一些。

南司雪找出一个灯笼照亮。

“你救了我？”

男子慢慢站起来，浑身上下还在滴水，抹了一把脸，问道。

南司雪点头。

头发蠢蠢欲动，正准备编出一个“不用谢”的时候。

“你有病啊？”

“你救我干什么？”

“我把钱都花完了，你把我救上来了？”

“你脑子有泡吧？”

“鬼修都像你一样蠢吗？”

“神经病！”

男子跟喝醉酒后，酒品不行的醉鬼一样，想也不想，一通乱骂。

“啪！”

南司雪把下午时他给的一袋灵石找出来，扔了过去。

“给你了就是给你了，我还能收回来吗？”

男子骂骂咧咧。

南司雪拎着灯笼，幽幽抬起头，果然天黑容易见鬼，你有神经病吗？下午时装得还跟正常人似的。

算了。

不多管闲事。

男子一边拧干头发，一边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看老子平易近人，天生丽质，就想占老子便宜。”

“呸！”

“区区一个鬼修，还想山鸡配凤凰，你想得美呀！”

南司雪握着伞把的手紧了紧，活了两世，她第一次被人骂想要山鸡配凤凰。

“我只是想……”救人而已。

“想也不可以！”

“想也有罪！”

男子将湿漉漉的头发往脑后一甩，瞪着一双大眼睛，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觉得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会对你以身相许了？”

“不可能！”

“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南司雪无声叹了口气，转过身，想走。

“哎！你干吗不看我啊？”

“你心里有鬼？”

“想要先给我喝迷药，然后对我圈圈叉叉，是吗？”

“呸！”

“存心不良，你们这些鬼修恶心死了！”

男子的唾沫都快喷到她后脑勺上了。

南司雪脚步一顿。

“大半夜得不睡觉，出来假扮王祖贤，鬼修怎么了，你自己不也是鬼修吗？”她转身不爽地问道。

干什么呀？

当鬼修就要自轻自贱，内斗吗？

“当鬼修就是贱！！！”

男子故意拉长尾音，一脸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