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卖东西的摊贩都是人精，你要是看上哪样东西了，一开始就直冲这那东西去，摊贩看出来你想要，价钱是肯定砍不下来的。

叶令卓听完韩谦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了之后，转头扫了一眼摊子，看中了个玉观音坠子。

“这玉观音多少钱？”叶令卓问摊主。

这个玉观音倒是用的真玉，但是用的边角料，也就是玉边上的石头，叶令卓一眼就看出来了，用了化学的法子在原料基础上做白，让这玉观音看上去特别莹润，而且雕工也不咋样，机器流水线出来的。

摊主狮子大开口：“9998！”

叶令卓嗤笑一声：“这和一万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直接说一万呢？能便宜点吗？我可诚心想买的，您说个实价吧。”

摊主笑呵呵道：“这不是这个数吉利嘛！要不给您去个零头，9900怎么样？”

叶令卓手里拿着那枚玉观音摩挲着，看上去挺喜欢的样子，“您再少点儿，我送我弟弟的生日礼物呢。”

他说着话，把那玉观音放在韩谦胸前比了比，“喜欢吗？”

韩谦配合地点点头。

摊主眼冒精光，立马就夸了起来：“您看这玉观音和这您弟弟多配啊！他皮肤白，配这个特别好看！一年就过这么一回生日，甭管它价高价低，就得买自己喜欢的不是？您看我们家这玉观音，这成色多好，雕工多好，这价我都只保本啦！真没往高了喊，您要真想要，就再便宜个二十，9880，这数字也吉利！”

叶令卓道：“一百，不卖我走了。”

他说完就要把那玉观音放下，结果那摊主忙道：“您再加点儿，再加点儿！”

叶令卓说：“那一百一十吧。”

摊主肉疼道：“一百二，一百二您拿走！”

叶令卓笑道：“一百二也行，但你得再送我个小玩意儿，那边那木雕送我个。”

摊主急道：“这真不行！这我都亏本了！”

叶令卓一边说着，一边从钱包里拿钱，给那摊主一百二十块，顺手从摊上摆的那一堆木雕里面拿了一个观音像，这个木雕观音像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颜色都有点儿灰扑扑的。

叶令卓道：“就一百二，你要是不要，那就算了。”

他作势要把钱收回来，摊主赶紧一把抓住钱，“得得得！一百二就一百二吧！算我吃亏！下次还有啥要买的记得来我这儿哈！”

那表情像是真吃了老大的亏了似的。

叶令卓也打哈哈道：“我记着您这铺子呢，下次一定来！”

他俩都知道，这样的买卖多半是不会再有下次了的。

韩谦在一边看了全程，人都看傻了。

直到叶令卓拉着他往前走，他才愣愣地问：“真的一百二十？！”

叶令卓笑道：“嗯。”

“可是他之前说的是一万！”韩谦还是难以置信，“你也真敢还，他也是真敢卖！”

叶令卓：“一百二十他还赚了呢，这玉观音成本也就几块钱吧。”

韩谦：“真的假的？！这玉观音看上去挺像真的呀！”

“骗你干什么？”叶令卓道，“你哥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不过嘛——这个木雕小佛像，我还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的。”

“给我看看！”韩谦从他手里拿过那个小木雕。

这木雕的造型挺普通的，观音菩萨盘腿坐在莲花底座上，一手持着净瓶，一手手心向外，底座下面还粘着黄泥。

这雕像给韩谦的感觉就是整个儿都在发紫光，这光也能让韩谦感觉到有一丁点儿舒服，但是东西毕竟是小，完全比不上大活人身上的光，比如说叶令卓，带给他的感觉要舒服得多。

韩谦对古董什么的根本就不懂，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叶令卓又从他手里接过雕像，“走吧，我带你去找个人，他老人家应该能帮咱们看看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头。”

叶令卓带韩谦去的那人叫米乐生，是这古玩街里一家百年老店博古斋的大掌柜。

“小叶子来啦？今儿又有什么拿不准的好东西，想让老头子我帮你看看？”

米乐生今年快六十岁了，但老人家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看上去像五十出头的人。

韩谦在叶令卓身边好笑地小声嘀咕一句：“小叶子。”

叶令卓揉揉他的头，无奈道：“别闹。”

转而跟米乐生说道：“就是我手上这玩意，米老您帮着掌掌眼。”

米乐生接过那木雕佛像，才看了一眼就笑道：“小叶子，你又跟我开玩笑呢，这不就是农村信佛的人家供在家里的小佛像吗？地摊上十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

韩谦上前一步期待地问：“有神什么不同的？”

米乐生看他一眼，笑道：“就是这佛像比别人家的都破！”

韩谦：“……”

叶令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