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樊鸣锋离开了姜禹所在的城市,独自前往A市。
与此同时,外借数天的单磊结束了寄养,风风火火地打电话让姜禹过去接他,姜禹困得慌,含混不清地胡乱应付了一番,其实一直闭着眼睛,压根没打算起床。
秦应武看不下去,只好接过这个任务,出门去把人接回来。
“哟,这不秦警官吗?怎么就你一个,你主子呢?”
到地方,秦应武把车停到路边,刚下车就听见一句嘲讽。
抬头一看,果然是记忆里那张欠揍的脸。
单磊眼神轻蔑,哼了一声:“好久不见啊,小警犬。”
秦应武面无表情,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动怒,“好好说话。”
刚见面就开始多管闲事,秦应武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单磊很不爽,顿时黑了脸:“老子说的是实话,你心虚什么,这荒郊野岭的破地方还怕被人听见?”
这位体育健将一如既往的暴躁,一言一行都带着浓烈的火药味。
“倒是你,大热天穿一身制服出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警察,靴子也不换,跟个傻逼似的,站你旁边都觉得丢脸。”
单磊两臂抱胸,大张旗鼓地站在马路边,姿势和语气都嚣张极了。
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松垮的训练背心,胸肌和臂膀被勒得鼓起,腋下两侧敞开着,显露出结实的腰腹肌肉,下半身则是常见的运动短裤加球鞋搭配,来的时候姜禹就给他穿的这一身,走的时候一点没变,一看就知道是个练体育的运动员。
有段时间没见,秦应武多打量了一会,单磊竖眉瞪他,威胁地比划拳头:“看毛啊?再看一眼试试?”
秦应武这才收回目光。
单磊一脸不爽,把秦应武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在扫描,秦应武面不改色,任由他看个够,走到树下,不紧不慢地将地上的行李提进后车厢。
秦应武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上面的牙印还没完全消退,单磊嗤笑一声,两只手按在脑后,嘲道:“我说呢,怎么那小子打个电话要死不活的,原来是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啊,啧啧,爽死了吧?”
早就习惯了单磊动不动就挑事的性格,秦应武按下车盖,漫不经心地回到车里:“上车。”
“喂!”
对付杠精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
果然,话题进行不下去,单磊脾气更大,偏又不知道说什么,咒骂几句后,狠狠瞪了坐在驾驶座的秦应武一眼。
单磊怒气冲冲,猛地拉开车门,砰的一声把背包用力扔到后座上。
“开车!”
“安全带。”秦应武提醒,“脚放好,别吵。”
“这车窄成这样,怪老子脚没放好?你怎么不开个警车来?”
单磊骂骂咧咧地系上安全带,由于块头太大,两条长腿实在无处安放,不得不屈在身前,他们两个大个子坐在前排,关上车门后,车内空间显得十分拥挤。
但这车买了好几年,单磊早就习惯了这点,这会提出来显然是在找茬。
秦应武没理他,一言不发地开车。
“哑巴了?和你待一块真他妈费劲,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在项野那寄养了这么多天,单磊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亟待释放,压根不管秦应武到底有没有在听,一路自说自话,把每天羞辱他的项野骂了个狗血淋头,庞戎和樊鸣锋自然也没放过,挨个数落。
单磊越骂越起劲,骂得喉咙直冒烟,灌了好几瓶矿泉水润嗓子。
秦应武无动于衷,沉默地把着方向盘,全程一句话没接。
不用问也知道这小子在气什么。
笼养十几天,樊鸣锋作为特种兵都受不了,何况单磊,以这小子与生俱来的暴脾气,绝不可能忍受被姜禹以外的人羞辱,反抗和辱骂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有镣铐拴着,束手束脚一直发作不了,现在寄养结束,没了那些威胁,自然原形毕露。
这点在回家后展现得淋漓尽致。
“姜禹!赶紧滚出来!”
一进门,单磊立马脱了衣服,顺腿一脚把门边的篮球踢到五米开外,砰的一声砸在走廊墙上,“还不滚出来迎接?你单爷回来了!!”
体育生精力旺盛,吼的时候往往声音很大,秦应武面露不悦,呵斥了一句:“别乱来,主人在睡觉,等会再叫他。”
“主人,你就知道主人,都他妈几点了还不起床,你把你主人干死了?”
秦应武:“……”
单磊很不耐烦,偏不叫主人,赤条条地在客厅打篮球,拖着沉甸甸的不锈钢脚镣,哗啦啦的,隔一会就大声喊一次姜禹的名字,吵得不行。
秦应武阻止不了,去拉单磊刚拴上的项圈,但没什么用,这小子简直是条脱缰的野狗,兴奋过了头,一个劲大喊大叫,挨骂也不在意,打定主意要把姜禹吵醒。
秦应武不了解,只以为这小子憋久了在发泄怨气,过一会应该就会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