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了。
闵莲君说道:“邢世柔花了那么大力气才练成浮屠吸魂功,自以为从此无敌于天下,却遇到了专能克他武功的方少侠,他岂能不如鲠在喉?”
元虹说道:“他太执迷于所谓的奇门功法,其实只要自身修为高到一定境界,比如严惟洲那般武学高手,就算无法抵御浮屠吸魂功,不是照样能以硬碰硬,废了他一条手臂么?一味依仗武功诡谲奇异,终究不是上品。”
重陵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闵莲君瞅了元虹一眼,淡淡说道:“元虹殿下讲论起武学来头头是道,可惜那一夜你兄弟都伤在邢世柔爪下。他若不算是上品,那你们二位……呵呵,又算是什么呢?”
自从方云漪为狼蛇两族劝和,闵莲君就再没和万俟兄弟争吵,但不知为何,他这时却讽刺了元虹一句。
元虹微微一笑,正待答话。方云漪忽然呜的一声,双手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万俟兄弟坐在他两旁,见状都是一怔。
重陵忙伸臂揽住他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元虹侧头凝视方云漪的面孔,温言问道:“云儿是担心母亲吗?还是担心你舅舅?别怕,你一伤心,大家都要伤心了。”
方云漪听他们言语关切温柔,心里更是酸楚,呜呜咽咽哭个没完。
闵莲君想了想,低声道:“你是怪我说话难听吗?我说的也是实话,他们那一夜确实是打不过邢世柔啊。”
方云漪哭道:“邢世柔他……他……”
闵莲君看他哭得哽咽,不禁咬了咬尖牙,说道:“好,那我向元虹殿下道歉就是了。是我出言不逊,不该揭了你们的短处。”
元、重只顾看视方云漪,哪里理会闵莲君是否言语无礼?
方云漪抬起头来,满面通红,伤心垂泪道:“我不是怪你说话难听,大家伙儿输了就是输了,我当时也打不过邢世柔,这也不算是什么短处。”
闵莲君问道:“那你为什么哭呢?”
方云漪神色黯然,说道:“虹哥、陵哥,我……我有件事,非要告诉你们不可。”
元虹说道:“你早就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却不知你一直担着这么重的心事。快些说出来罢,我们都听着。”
方云漪说道:“闵公子,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会儿?”
闵莲君说道:“不是我要偷听你的私密,只是这艘轻舟比不得先前的客船,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委实腾挪不开。除非你要我跟那些箱笼挤在那一艘船上,我……我不想去。”
方云漪说道:“你说的也是,那样实在委屈了你。那……那你听了,可不能笑话我。”
元虹柔声道:“你就说罢,没人敢笑你。”
方云漪在心中措辞言语,缓缓说道:“邢世柔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手了。上一回他用天香针偷袭我,所幸有人把我救了回来,如今他变本加厉,居然撵到我老家来杀我。算来他早就有所筹谋,今日才能在碧竹湾逢上我们。舅舅他们到玉簪镇去,肯定是扑了空了。我真是倒霉,怎么惹上这么个大魔头,如今祸及亲娘,我父亲的英灵在地下也不安生,我……我可真没用!”说到最后,泪珠滚滚而落。
重陵问道:“什么天香针?”
元虹说道:“淮水那夜之后,你还遇见过邢世柔吗?”
方云漪点了点头,终于原原本本说起了分别情状:严惟洲如何擒了他赶往水月湖,如何半路上遇到柳润颜,严惟洲如何插手神女宫与极乐寺之争,邢世柔的爪牙如何趁机偷袭……
他又羞又愧,说道:“天香针的毒性好生厉害,若非极乐寺东迦罗东禅师舍身相救,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元虹问道:“天香针既是神女宫的镇宫法宝,连柳宫主都没带解药,极乐寺如何有本领助你解毒?”
方云漪愧悔难当,低下头去,抽噎答道:“极乐寺有一门……一门双修驱毒的功法……”
元、重心中都是一震。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十分古怪。
闵莲君低声说道:“难怪那长发和尚后来跑到水月湖救你,原来有这一层缘故。”
方云漪用手抹着眼泪,说道:“东禅师的为人是没得说的。”
元虹定了定神,问道:“天香针的毒性都清除干净了吗?可别留下什么后患。”
方云漪说道:“说到这个,又是一件蹊跷事。我修炼的逍遥妙玄功能够封锁丹田,你们也是知道的,当时东禅师无法为我除尽余毒,屠龙圣仙就把我带走了。后来到了玉簪湖,我突然毒发……屠龙圣仙他……他也跟我双修了……”
元虹脸色如同笼罩着一层阴翳,沉声问道:“怎么华虚门也有双修疗毒的法门?”
方云漪说道:“华虚门没有,屠龙圣仙什么都不会。东禅师曾经把双修总纲传给我,那时十万火急,我就说给他听了。”
元虹一声不言语。重陵深吸一口气,尾巴和耳朵都低低耷拉着,两手放在膝头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