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当真是受宠若惊。可我和两个狼哥哥情意深厚,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倘若我今天和闵公子结亲,那把两个狼哥哥放在何处?这不是伤他们的心么!我做不到,我也不愿意。”
闵惊鸿露出迟疑之色,说道:“你……你就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就算你连老臣的半分情面都不顾,你对莲儿就没有一点儿喜欢吗?你们明明很处得来啊。”
蛇族众人浑没料到方云漪会拒绝成亲,皆是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方云漪心中很是不忍,低下头来,说道:“伯父,我要是答应了你,就是不顾我和两个狼哥哥的情分。我要是拒绝你,又辜负了闵公子,又让你老人家难过。这可真是难为得紧了……”
东迦罗起身走到三人身边,双掌合十,劝道:“闵族长,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你老人家做得了主,有些事却不能够。你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我东迦罗和方少侠可是早有婚约,明公正道礼数周全,那不比酒宴上随口一句醉话要实在?谁知半道上被人横刀夺去,大好姻缘成了黄粱一梦,那也是天命所致,缘分使然,难道我会因为心中不忿,就去拆台捣乱?”
闵惊鸿侧目瞪了他一眼,气道:“你说我是为了赌气才闹这么一出?我可没那么心胸狭隘,拿我儿子和太子的终身大事去跟人争强斗胜。”
东迦罗朗声道:“你当然是真心疼爱闵公子,也是真心疼爱太子,只是你老人家太也较真放不下了。人生数十载如白驹过隙,真正潇洒适意的日子能有多少?人不寻烦恼,烦恼还要寻上门来,又何必自己人为难自己人?你看云儿和万俟狼王子们处得开心如意,那不就足够了?又何必非得把你儿子也塞进去呢?”
闵惊鸿说道:“你说得倒轻巧,你整日跟在殿下后面打转,难道是真的放下了?你自己都做不到四大皆空,还撑着脖子和老夫说嘴。”
东迦罗哈哈笑道:“贫僧糊涂痴望得很,这一生还有得好修炼呢。”
闵惊鸿叹了一口气,向闵莲君说道:“莲儿,你自己怎么说?”
闵莲君板着面孔无情无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云漪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说道:“伯父,你这样子赶鸭子上架,我看闵公子心里也未必喜欢,你就别逼我们了。”
闵惊鸿急道:“可我不把你留在眼前看护,我总是不放心啊。你以为此事只是私情,无关天下大事,可你是何等身份?他们又是何等身份?万俟兄弟纵然待你有情,他们老子岂是好相与的?紫霄天陨落之后,偏他万俟丹金自立为王,野心勃勃就想爬到其他妖族头上来。你这末代龙裔到了他的手里,那不是现成的过河之桥、登天之梯?以后安能太平度日?”
方云漪叹道:“伯父,你的话我心里有数。我自己会看顾我自己,谁要逼我做那狼子野心之事,就算……就算是他们的爹爹,我也断断不依。”
严惟洲始终一言不发,直至闵惊鸿提及妖族权位之争,方才开口道:“到时候形势夹逼又兼私情,只怕就由不得你了。”
方云漪顿足道:“严大侠,你不说劝和劝和,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闵惊鸿拽着闵莲君的手,说道:“莲儿,你背后倒是有那么多话说的,怎么当着太子的面儿就没一句好话出来?你也劝劝太子啊。”
闵莲君一张苍白面皮越绷越紧,闵惊鸿急着催逼他道:“你这孩子怎么哑巴了?如何木头人似的不言语?”
实在逼得急了,闵莲君倏地抬起蛇族竖瞳,两道目光如闪电般射向方云漪!
方云漪心中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闵莲君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把头一昂,咬牙说道:“爹爹,算了罢!他的心又不在这里,你只顾强逼着他作甚?儿子痴心妄想,没得惹人笑话。”说着一把拔下金簪,满头银发飞扬飘落。
他双手把住金簪子用力一坳,本欲将金簪折断,但黄金柔软,只是从中间弯出一个角儿来,闵莲君也不理会,随手往地上一抛,纵身飞出长窗。
外面虽有亲兵把守,但见是公子爷飞奔而出,谁也不敢阻拦。闵莲君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竹林之中。
方云漪恍然回过神来,闵莲君眼中精光仿佛仍然刻在脑海中,大吃一惊,忙道:“他怎么跑得这么快?伯父,你快派人找他回来罢。天黑山多路滑,可别跌跤才好。”
闵惊鸿又生气又伤神,往位子上一坐,以手支额,对烛长叹道;“好啊,好啊,我辛辛苦苦布置这一切,到头来谁也不领我的情……饶是我为他操碎了心,他还冲我大吼大叫、甩脸子就跑,我又找他回来作甚?”
诸位蛇族长老围上前来,拿言语劝解他宽心。闵惊鸿唉声叹气,好不黯然伤神。
方云漪劝也劝不得,说也说不过,只得说道:“你老人家歇一歇,我去找闵公子。”
严惟洲说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家地界熟门熟路,你还怕他走丢么?”
东迦罗附和道:“不错,这个时候还是让他清清静静一个人罢。咱们过去一通拉扯嚷乱,反而惹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