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床畔,闵惊鸿使了个眼色,蛇族诸长老上来见过客人,便即退至外间。只剩下严惟洲、东迦罗还守在方云漪床侧。
丹金早就听儿子说过随行同伴,眼见这黑衣青年面容冷峻,鼻梁上有一粒小小黑痣,低声道:“屠龙圣仙!当真是你。”
严惟洲回头看了狼王一眼,说道:“老狼王殿下。”
陆月归说道:“先前在问鼎峰上有幸得见屠龙圣仙尊范,没想到又在小龙山相会。听说屠龙圣仙身染魔气,沉剑出走水月湖,想不到是跟随龙太子到了南疆。”
严惟洲不予理睬,兀自低头看向方云漪。
闵惊鸿又为众人引荐了东迦罗。万俟兄弟等不及见礼,双双抢到床边,只见方云漪紧闭双目,眉心如川,昏昏沉沉似乎正在经历极大痛苦。他身上盖着一床大红喜被,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仿佛身上未着片缕。
万俟兄弟又是恼怒又是担忧。重陵不由分说挤开东迦罗,一屁股坐在床上,紧紧握住方云漪的手,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
元虹又摸方云漪的脉搏,又注入一股真气,试探他体内气息。
方云漪感应到狼族真气,忽然轻轻哼了一声,一双眼眸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似乎用尽全力想要醒来,但被梦魇住了迟迟无法睁眼。
丹金走到儿子身旁,问道:“如何?太子性命无碍罢?”
元虹撤手点了点头,一脸忧思,心中思虑繁乱。
丹金垂眸看着方云漪的面孔,低声说道:“他长得很像紫霄天的娘娘。”
元虹转向东迦罗,问道:“云儿到底怎么了?”
东迦罗把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万俟兄弟听得方云漪为了报恩,又一次为严惟洲驱除魔气,舍身救了他的性命,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儿。
再听得那壶掺了料的梨花酿,万俟兄弟满腔气恼变作怒火滔天。
元虹转头冲闵莲君冷笑道:“原来你是下药迷奸了云儿。”
闵莲君摇了摇头,说道:“你错想我们了。”看了床上的方云漪一眼,轻声细语道:“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但后来就不是了。他是真心喜欢我亲近他,难道我连这个分辨不出来?”
重陵怒道:“你鬼话连篇自欺欺人,自己不心虚吗?他若是真心喜欢你,你又何必用春药?”
闵莲君心道:“那是因为他顾忌着你们,所以不能轻易对我敞开心扉,但这话何必跟你们说?”冷声道:“你二位当初和方少侠结成鸳盟,不也是因为仙娥娇吗?与我又有何分别?”
重陵喝道:“那不一样!”
但究竟有何不同,他一时说不出来,盛怒之下再也顾不得父兄约束,抡起拳头直击闵莲君面门,拳风赫赫挟着雄浑金色真气!
闵莲君早有防备,腰身如风中柳枝柔柔一摆,斜身避开重陵攻势。
重陵这一拳砸在了旁边一张椅子上,只听得喀啦啦一阵乱响,那椅子从头到脚分崩离析,碎片乱飞,一地狼藉。
闵莲君看他下手竟这么重,也不跟他客气了,立即抬起右掌斩他手腕,蛇族银色真气闪过之处,一股阴柔凉风袭向重陵脉搏。
重陵手腕疾翻,一把抓住闵莲君的胳膊,使出“分筋错骨”狠狠一扭。
闵莲君却顺势横身飞起,在空中急速转身,满头银发化作银色光圈,反而抓住重陵的胳膊,要借力把他掀翻在地。
重陵应变也快,一招“推窗望月”,大力推开闵莲君的身子。
闵莲君嗖的一声向外飞出,恰好飞过桌子上方,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撑,腰身一扭,便落在了桌子侧边。
他四肢着地,立即游动,整个人忽地从桌子底下急速蹿出,犹如蟒蛇扑击猎物,右掌拍向重陵面门,左掌跟着劈向他胸口,双掌连环而至,端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重陵一声怒吼,挥手切开闵莲君右掌,再往外一带一推,闵莲君的劲力都被卸到了侧旁。
闵莲君身法灵动轻捷,飞足在床帐横梁上轻轻一蹬,整个人半空中转了个圈子,倒挂房梁,凌空下击,银色真气如一道道闪电劈向重陵。
重陵滑步避开,两人一上一下,转眼间隔空对了数招。
重陵见他居高临下颇占地利,顺手抓起另一把椅子抛了上去。
闵莲君身子一晃,反手拍中那椅子,那椅子爆裂成万千木屑,天女飞花激射而下。
房中众人都往墙边退了一步,只有元虹反迎上去,纵身一跃拔地飞起,一掌拍向闵莲君后心,喝道:“下来罢!”
饶是这大王子素日再好涵养,看到方云漪被蛇族搓弄成这幅样子,说不得也恼了。
闵莲君飞身跃下地面,还未站定便猱身冲上,当即跟万俟兄弟大打出手。
一时间屋内拳飞腿舞,金银真气耀目闪烁。
哮月城狼族功夫大开大阖,万俟兄弟招式刚中有柔,劲力滚滚而至,着实不可小觑。
闵莲君以一对二,本来十分不利,但幸得此刻是在屋内,而非处于开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