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严惟洲拍来的一掌,又立即合拢,如匕首般从严惟洲指缝中急刺而出。一柄金扇时闭时开,一双狐眸忽隐忽现。
哗啦啦大雨如盆浇水般淋漓而下,陆月归的身影灵动矫捷,手中折扇飞速舞动,在虚空中幻出一个个金色光环,又夹杂着一股股火红真气,把严惟洲的黑色身影笼罩其中。周围狐族侍卫已经插不下手去。
严惟洲却气定神静,抱元守一,脚下踩着八卦步伐,仅凭一双空手拆解敌招,大袖翻飞间双掌拍劈撩打,招式虚实相间,如同烟波浩渺般变幻无方。
渐渐的,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一抹黑色身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陆月归见势不好,扬手又洒出一丛银针,侧身就往山崖飘去。
众狐族侍卫忙挺剑相帮,哪知严惟洲微一晃身,忽然消失不见。
群狐相顾骇然,陆月归却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扭头去看背后。
谁知严惟洲身法迅如风电,早已抢到他的身后。陆月归只觉呼吸一窒,严惟洲双指已经扣住他的喉咙。
陆月归手中折扇顿时僵住,橘红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恨,随即换做一派从容淡定。
严惟洲冷冷看了周围群狐一眼,说道:“都别动了。”
狐族侍卫们见到主子落入严惟洲手中,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只能各挺长剑,松松散散围在四周。
东边阴云中闷闷响起雷声,雨势更加猛恶。大雨浇淋而下,迷得众人眼前都是一阵模糊,从头到脚都已湿透。
方云漪用手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又凝神望出去,只见外面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严惟洲的身形有如渊渟岳峙,千千万万滴雨珠砸落在他的肩上臂上又飞溅出去,在他身周形成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方云漪心想:“陆官人待人总是一团和气,满面春风,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更没想到,就算他武功这么高,严圣仙空手就能把他拿下。”不禁暗自惊叹。
大雨之中,严惟洲湿淋淋的漆黑长发紧贴头首,透明雨水顺着他的面孔滚落下去,愈发完整地显出他冷峻的五官。而他鼻梁上那粒小痣,就算是隔着数丈之远,仍能看得分外清晰。
闵莲君也暗暗钦佩严惟洲功夫了得,但转头见方云漪痴痴望着严惟洲,一脸敬仰之色。闵莲君心头一闷,十分不乐,忍不住伸手握住方云漪的手。
方云漪的手给他一冰,登时回过神来,转头见闵莲君眼神略带愁意,方云漪心中一阵柔软,伸手替他拨开额前湿漉漉的银发,又悄悄拉开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在闵莲君的身上,替他遮挡风雨。
闵莲君摇了摇头,伸臂把方云漪抱入怀中,用脊背挡住山崖上吹来的劲风。
方云漪笑了笑,抬眼看向闵莲君。闵莲君也低头看向他。
一龙一蛇俱是银色眼眸,倒影相望,溶溶如月。
忽然天上轰隆隆炸开一记惊雷,近得就好似在头顶爆裂一般。
一个狐族侍卫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陆官人!”
陆月归低低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朋友,不必惊慌。”斜眼瞥向严惟洲,说道:“屠龙圣仙,那一日你独自离开小龙山,我还跟老狼王、闵族长连叹可惜,只恨你这等高手不愿加入妖族联军,没想到今日却在鬼门峡谷相遇。难道是屠龙圣仙不甘寂寞,转投无涯盟麾下了?”
严惟洲冷冷说道:“我来鬼门峡谷探查敌情,你鬼鬼祟祟跑来这里做什么?”
陆月归说道:“难道只许你深入敌营打探消息,就不许别人英勇立功?”
严惟洲说道:“那你如何找到了空中栈道?又为何向你手下询问龙太子、闵公子身受囚禁之事?你手下如何得知其中详情?你又问起靖太昌作甚?”
陆月归笑而不答,橘红狐眸望向另一侧,说道:“那边岩石后、草丛中不是还有几位朋友么?为什么不出来相见呢?”
方、闵知道他已经听见众人呼吸声,便双双走了出来。
方云漪举步要走到众人之间,闵莲君却拉住了方云漪。方云漪回头一看,闵莲君使了个眼色,方云漪会意,两人就站在二魔藏身的草丛前不动了。
陆月归微笑道:“原来龙太子和闵公子都已逃出敌人魔爪,真叫人担心得紧。尤其是二位狼王子,这几日急得都如火上蚰蜒一般,这好消息得快点儿让他们知道啊。”
方云漪心中一紧,说道:“他们怎么了?”
陆月归说道:“那夜断塔河营地中,靖太昌骤然脱逃,狼王父子三人大举出去搜捕,却还是让魔修们救走了靖太昌。大伙儿回归营地一看,龙太子的营帐外倒下了一地狼族勇士,营帐顶棚破了个大窟窿,龙太子本人却无影无踪,再仔细一找,连闵公子也不见了。”
方云漪说道:“我俩看见你狐族帐篷亮着灯火,本来想找你一起御敌,不想一出来就中了敌人的毒手。”
陆月归歉然道:“原来如此!元虹重陵可都急坏了,带人出去搜寻了好几次,连附近的草皮都翻过来了,乱哄哄直忙到第二天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