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时候,我就担心他到处乱跑,或有变数,只是没想到他本领这么大。早知如此,就该趁早把他收拾了。”
方云漪一惊,说道:“你……”
陆月归低垂的火红尾巴忽然高高扬起,一股奇特气味直扑方云漪面门而来!
方云漪猝不及防吸入那异味,鼻中顿时阻塞难当,胸中无比烦恶,头脑中更是模糊晕眩。
但这股气味却猛地激发了心底一个想法,如电闪雷鸣般直掣云霄,霎时间串连起了前因后果,他惊呼道:“是你!”
他心思急转:“是了,就是这个气味,我曾经闻到过的。问鼎峰上狼哥哥们向我求婚,陆月归曾赠我一柄玉如意作为贺礼。陵哥说那上面的狐狸味道,他很不喜欢。只因我当时封印未曾解除,五感不如妖族敏锐。虽然那股味道钻入了鼻中,自己却意识不到。不过,身体终究是留有一分微弱的记忆。
“后来我与陆月归从未近身相接,直到那夜营地中,有人偷袭我和莲哥哥……那时我已恢复龙身,故而清楚闻到了他的气味,只是没能和玉如意的气味联系在一起——是他,原来是他!”
这些念头在方云漪心中只是一转,他就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手臂无比酸麻,不得不放脱了陆月归。
原来陆月归虽然穴道被封,但他片刻间用尽全力冲破了下肢一处穴道,独独解除了尾巴的禁锢,这才偷袭得手。他背靠山壁僵立在岩石之上,微笑道:“怎么太子还记得我的气味?陆某人可真是荣幸之至!”
闵莲君在方云漪背后见到异变,惊道:“这是怎么了?”
方云漪圆睁银色龙眸,又是惊怒又是眩晕,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可是五指拿捏不住剑柄,嗖的一声,长剑直入山崖之中,接着陆月归尾巴又是一晃,方云漪身子摇晃,一头栽下栈道!
闵莲君大惊,喝道:“云弟弟!”连忙俯身伸手,一把抓住了方云漪的右手。
但是方云漪去势太急,竟把闵莲君也拽了下去。闵莲君身子猛然下坠,情急之下反应奇速,急伸左手扳住栈道边缘,双臂拉扯得一阵疼痛,他咬紧牙关,死死扳住栈道不放手。
两人便如串在一条线上的两只风筝,挂在栈道之外晃晃悠悠,大风大雨中随时都要跌落。
陆月归低头看着两人狼狈情形,笑道: “太子可是急着要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一见龙帝龙后?微臣少不得帮你们一把。”斜溜橘红狐眸,冲后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应道:“是!”一步上前,重重踏住闵莲君的手指,足尖左右旋磨,踩得闵莲君的手指奇痛钻心。
闵莲君大怒,竭力仰起面孔,沉重雨滴迸溅在他脸上,怒喝道:“好个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我们早就知道你们狐族狡狯奸诈,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着手腕一翻抓住那侍卫的足踝。
那侍卫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攀住山崖。闵莲君借力猛挥右臂,要把方云漪抛上栈道。这么一来,他自己十有八九要跌入悬崖,他可全然不在乎了。
陆月归笑道:“好个冥顽不化的忠臣,你就给太子陪葬罢!”
再后面一个侍卫拔剑猛挥,一剑砍断了前面那侍卫的双手,喝道:“下去罢!”
鲜血狂溅如泉,那侍卫扬声惨呼,身不由己往后栽倒,闵莲君再借不得力道,于是三人一起坠落深渊。
陆月归凝目看去,三人瞬间化为三个小小黑点,急速坠入鬼门峡谷,转眼就消失在烟雨云雾之中。
严惟洲的视线为山岩人影所遮蔽,只见最后一个狐族侍卫也走下石阶,他刚要跟上,忽见三个人拉扯着跌落峡谷,其中一人赫然是方云漪!另外两人依稀是闵莲君和一个侍卫。
严惟洲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冲到山崖最边缘,单膝跪倒,冲下面喊道:“方云漪!”
冰冷大雨倾盆而下,万仞绝壁岿然不动,仅听得回声隐隐传荡:“方云漪……云漪……”无比缥缈,无比空虚。
严惟洲怔然无语,望着空落落的峡谷,心里也空落落的,暗想:“他死了。”
耳边雨声潇潇,越来越响,终于凄切雨声盖过了了天地间一切声音,仿佛整个人沉入万丈湖水,不断坠落下沉,直至湖水幽暗深处。
陆月归听到山崖上传来严惟洲的喊声,忙道:“快走!”他此刻四肢穴道未能解开,一名侍卫连忙把他托起。众狐族顾不得栈道凶险,一个挨着一个快步往下直奔,生怕屠龙圣仙追了上来要他们偿命。
那边山崖上,裴雪红忙向左右道:“你们去救了盟主回来!”两个香主抢上前去,左右架起靖太昌,又飞速奔回群魔之间,回头看去,严惟洲一抹黑色身影仍然跪在崖边,一动不动。
群魔心中都道:“好险!幸好这家伙震惊过度,无暇理会,否则怎能如此随随便便救回盟主?”
两个香主将靖太昌放在一节儿树根上,裴雪红、黄泉娘子在他身上到处拍捏揉按,尝试百般手法为他解开穴道。
可严惟洲内力精深,点穴手法又是华虚门正宗功夫,二魔忙得满头大汗,一时无法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