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魔修们四下里伺机而动。那白龙行动间颇觉局促,不能十分施展开来。
战场局势极为胶着,而若战事长久拖延下去,只怕还是无涯盟占了地主之利。
严惟洲于地下形势看得分明,握着龙角说道:“你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是不成事的。三心两意东奔西撞,把自己累得半死,到头来都是瞎忙活。”
那白龙扭了扭脑袋,一双银亮龙眸滴溜溜往上看向严惟洲,似是不满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严惟洲伸手指着城墙上攒聚人影,说道:“无涯盟相较狐族为弱,咱们先攻破城墙,拿下无涯盟,再集中力气对付狐族。”
那白龙想了想,觉得他这话有理,于是游动飞向城墙。
城墙下酣斗甚是激烈,魔修疯狂反击之中,狼族武士越挫越勇,不知是第几次架起云梯搭住城头。这一回,东迦罗提着禅杖领先攀上,墙头上的守军急发飞箭,密如飞蝗。东迦罗挥杖成圈,牢牢护住顶门。
当他将及城墙之时,两个魔修探头伸刀猛砍,东迦罗左手疾探,捏住一柄单刀,一把将那魔修扯落下来,自己则飞足踏上另一柄单刀,整个人借势高高飞起。
城头守军惊呼道:“兄弟们留神儿,妖僧攻上来了——”
东迦罗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慌什么?佛爷来超度你们了!”右手挥舞黄金禅杖,重重击落在一个魔修头顶,那魔修脑浆崩裂而亡。
东迦罗如猛虎般凌空下扑,稳稳落在城墙箭垛之上,反手一掌劈断了城头旗杆,无涯盟八头魔王旗帜飘然而落。在他身后,极乐寺僧人、狼族武士一个接一个跳上城墙,魔修守军大叫着群攻而来。
两个无涯盟香主各挺兵器攻向东迦罗,东迦罗运转内力护住全身,黄金禅杖如龙虎般刚猛有力,招式却又潇洒敏捷,果然是正大佛门武功。
那白龙飞落到城墙之上,硕长龙尾用力扫荡出去,一下子拍飞了七八个魔修弓箭手。
几个魔修挺剑来刺龙头,那白龙撑起头来,挥起鹰隼般的健硕利爪,迅疾无双抓住一个魔修,随手摔到城墙下,接着长身游动,随抓随摔,一丛丛魔修跌落城头,惨叫着摔得血肉模糊。
城头上下杀声震耳欲聋,下方狼族武士乘胜追击,又有两三架云梯快速搭上城头。
东迦罗一面拆解敌招,一面扭头笑道:“方少侠,你来得正好啊!”
那白龙长啸相合,东迦罗爽朗笑道:“此生得见真龙再临,贫僧今日就是战死,也没有半分遗憾了。”
那白龙见东迦罗身上鲜血斑斑,便摇头挥爪打散他身周魔修,再低头凑近瞧他伤势,鼻中温热呼吸都扑在东迦罗赤裸的胸膛上。
东迦罗大为慰怀,上前一步,伸手插入那白龙雪白鬃毛,低头碰了一下他的眉心,笑道:“好云儿,你放心,我没有受半点儿伤,这些都是妖邪魔血。”
那白龙点了点头,忽然一抹黑色身影跳下龙头。
东迦罗抬头一看却是严惟洲,奇道:“咦?屠龙圣仙也在啊。”
严惟洲默不作声,人还在半空中就往下拍出一掌,不远处一名魔修惨呼倒地,手中单刀抛飞出去。严惟洲伸手接过单刀,同时左足落在箭垛上向前一蹬,整个人便如飞箭射入魔修守军之中。
群魔怒叫道:“好大胆子,不要命了吗?”刹那间,无数兵器呛啷啷指向他身周要害。
严惟洲袍袖翻飞,单刀连刺,周围一圈魔修有的捂眼,有的抱头,有的摁腹,七零八落大叫倒下。
严惟洲手臂一振收回袍袖,这时一个香主从后掩近,正欲挺剑偷袭,严惟洲不消回头看一眼,单刀顺势从左腋之下挺出,就在间不容发之际刺透了那香主胸膛。
那香主胸口飚出一汪热血,长剑脱手飞出。严惟洲飞起一足,踢中剑柄,长剑调转过来,恰好落入他的掌心。
长剑一旦入手,严惟洲出招更是挥洒自如,砍瓜切菜般又杀却了一队魔修。
东迦罗笑道:“严圣仙好利落的手段,毕竟是经历过乘龙飞天之神仙境界,果然大不相同。贫僧可不能落于人手。”
那白龙低头撞了撞东迦罗的肩膀,东迦罗知道这白龙是示意他上来,笑道:“等咱们消灭了这许多敌人,你再带我上天耍子。追日逐月,何等痛快!”
忽然城内下方传来轮轴吱呀异响,西侧城头响起短促笛声,有人喊道:“赶紧退开让路,盟主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靖太昌等人快步涌上西侧城头,那边一队队魔修正合力转动一排绞盘,把一架架火炮都运了上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白龙。
原来靖太昌紧赶慢赶从山崖奔来正门,却还是比白龙来得慢了许多。眼见情势凶险,他愈益恼怒,等不及炮筒架稳,便即吩咐:“给我轰死那龙族孽种!”魔修守军领命点火开炮,一排炮火划破雨帘直冲过来。
东迦罗喝道:“云儿退下。”
方才炮火伤尾之痛,那白龙仍然记忆犹新,闻言急伶伶扭身滚下城头。
那一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