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碰她胸口?”
方云漪说道:“你从前救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多教条,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能碰得。”
东迦罗笑了,伸手捏了捏方云漪的脸蛋。方云漪忍不住面露微笑。
严惟洲等人相继归来,各人形单影只,显是一无所获。
方云漪问道:“追上那人了吗?”
严惟洲摇摇头。
元虹向重陵说道:“快取伤药。”重陵立即取出金创药,在赵龄希脖子伤痕上涂了厚厚一层。
闵莲君则从怀中取出一枚百草灵蛇丹,轻轻掰开赵龄希的嘴给她服下,又道:“那人也真奇怪。倘若要害死方夫人,为什么不在法叶寺的禅房里一刀杀了,非要大费周章把她带到这里来慢慢吊死?”
元虹沉吟道:“方夫人如今集天下所恶于一身,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那人既然能闯过朝天教弟子的层层守卫,还能在赵教主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掳走方夫人,可见武功一定不弱,十有八九还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法叶寺前院起火,也许是他自己放火,也许还有同党。
“他把方夫人吊死在树上,自己却不加害于她,来日就可以指称她是畏罪自杀,群雄验尸也找不出半分破绽。铁证如山,如此一来,朝天教也难以声辩方夫人是为人所害。就算来日推算出真凶,这人也能抵赖得干干净净,不会损及他在江湖上的声望。
“幸得我们及时救下了方夫人,没能让他的奸谋得逞。”
方云漪颤声道:“我娘的生死,当真系于转瞬之间,咱们只消来迟一步,我娘可就没救星了。”想到差点儿就要阴阳相隔,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闵莲君伸手搭住方云漪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我们都在这里,谁也害不了她老人家。”
方云漪点点头,侧头将滚烫的脸颊,轻轻贴在闵莲君微凉的手背上。脸上感到一阵清凉,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闵莲君顺势单膝跪在方云漪身边,蹙眉道:“可是,是谁这么心急火燎要害死方夫人?不两日就是群雄大会了,群雄还是很有可能否决极乐寺的倡议,算来方夫人也只有五成活路,这人就这么性急,等不得这两天吗?”
严惟洲站在赵龄希身边,低头瞧着她的脸色,闻言淡淡说道:“五成活路,毕竟不是十成十。若是群雄赞成极乐寺的倡议,那时候大局已定,那就难以更改了。我料这人未必跟方夫人有什么仇怨,只是担心形势变化,朝天教联络各大门派主张议和,方夫人或能保住性命,所以此人提前痛下杀手,端的是木已成舟,非要激怒龙太子,撕毁了妖族的脸面,逼得人妖开战不可。”
方云漪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说这人暗害我娘,就是为了挑动人妖大战吗?”
忽然赵龄希嘤咛一声,颤巍巍抬起手去摸脖子,哑着嗓子说道:“我的……我的脖子……”
方云漪忙握住娘亲的手,说道:“娘,陵哥刚刚给你上了药,你千万忍一忍,这会儿不要碰伤口。”
赵龄希用力闭上眼睛,五官紧紧皱在一处,片刻间睁开眼睛,眼中神光已恢复锐利,怒道:“有人偷袭我……我……哼,好下三滥的阴毒手段!”
方云漪忙问道:“是谁掳走了你?”东迦罗问道:“你可瞧见他的脸了?”
赵龄希咳嗽了几声,恨恨说道:“我……我没有瞧见……我方才在屋里歇息,忽然听到前面闹哄哄十分嚷乱,有人叫道前院走水了。我知道,除非火势蔓延到后院,大哥绝不会放我出去,我就站在窗下静听人声。
“忽然之间,我脖子上感到微微刺痛,我只道是蚊子叮咬,正要抬手去拍,却发觉手臂抬不起来了,紧跟着全身僵硬,半分动弹不得,我这才知道是吃了暗算,心里一急,登时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只觉得脖子里一阵剧痛,我已经被吊起来了。”
严惟洲说道:“你昏倒之前什么都没瞧见吗?”
赵龄希仔细一想,回忆着说道:“我仿佛看见屋顶瓦片簌簌而落,有个人影从屋顶跳将下来……但他背着光,我看不见他的模样,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云漪说道:“是了,那人必定是藏在屋顶上先放倒了你,然后再跳下来把你掳走。”
闵莲君搭在方云漪肩上的手忽然紧了紧,低声道:“云弟弟,这种无声无息发出暗器的手法,你有没有想起一个人?”
方云漪咬了咬牙,答道:“陆月归!当初在狼族营地里,他不就是这么暗算了咱俩?”
闵莲君点了点头,说道:“爹爹后来告诉我,狐族惯用的暗器叫做狐毛针,细如游丝,入水不沉,再配上狐族家传的暗器功夫,飞来之时毫无声息,百发百中。”
方云漪说道:“可狐族怎么会跑到江南来?”
赵龄希奇道:“狐族?”
重陵摇头说道:“不会是狐族。方才咱们一路追踪的是方夫人的气味,那奸人的气味极淡极淡,想是头脸和手上都涂了泥尘掩盖身份,难以辨别是什么人,但一定不是狐族的气味,这一点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