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被吐了个干净,手指紧紧地抠着马桶盖,头脑发昏得什么都看不清,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胃里热得发痛,陈调捂着小腹虚脱地倚在墙上。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反应变得迟钝,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呕吐,为什么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道坐了多久,双腿被压得发麻,他才缓慢虚弱地扶着墙站起。
他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扑在地上的那本书。记忆瞬间就像洪流似的冲进他的大脑,所有照片翻天覆地在他的脑里翻涌,一阵又一阵地击打着他的心脏,他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捂着胸口蹲了下来。
是噩梦吗。陈调不禁疑惑了,他不敢走过去,那地方让他感到恐惧,他要在这儿一直等到梦醒来,他一定要向爱人说这个荒谬可怕的梦境,爱人会把自己拥进怀中,亲密又温柔地抚慰他。
神啊,祈求你,让我快点醒过来吧。
龚英随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
他并没有去什么所谓的医院,不过是随口欺骗搪塞爱人的一句谎话。明天就要回b国,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弄好。
江家的小公子。
当时他确实是让他去操陈调没错,但他没有说可以动手。那视频他反复看了几遍,错不了,就是他扇了妻子的脸,虽然看到那部分的时候龚英随也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快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饶过他。
这儿之后,他竟然还敢四处宣扬,这他都可以不计较。
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殴打过自己妻子的人还逍遥快活地活在世上,他心里就不太爽快。
江家家大业大,想动这受宠的儿子不太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解决了这么一桩心事龚英随心里畅快了不少。
只是陈调一个人在家里待了这么久,他一定痛苦得快要死去吧。该怎么补偿自己可怜的爱人呢。
他带着陈误回到家,手里提着给陈调的礼物。
不过爱人这次并没有来到门口迎接自己,龚英随觉得不太对劲,他打发陈误去看电视,自己走到唯一开着灯的厨房。
陈调正在做饭。
龚英随笑着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爱人被吓得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做饭了?”
陈调没有说话,沉默着,在龚英随想要动作时,他却突然开口,答非所问,“我们今晚、喝点酒吧……”
龚英随皱了皱眉,他把低着头的陈调转过来,看着他苍白不安的脸,“怎么了?”看来是因为自己失信离开的太久而恼怒了。
龚英随伸手去碰他,却被陈调厌恶地躲开了。
怎么回事。
刚要说什么,陈调就侧身走开,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餐桌前,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来猛地灌了一大口。拿着酒杯眼神晦涩地看着龚英随。
龚英随觉得奇怪,他拿起餐桌上的另一杯,喝了一口,“生气了吗?”
陈调低着头,“嗯”了一声。
龚英随放下心来,他笑了笑,把爱人抱住,“给你买了礼物,如果喜欢的话就别生气了。”
他把刚才放在玄关口的东西放到桌上,是一束花。
陈调沉沉地看向龚英随。
“喜欢吗?”他问。
陈调转头看过去,很漂亮的花,但过几天就枯萎了。他突然笑了出来,“喜欢。”
他再一次拿起酒杯,凑到龚英随面前,“谢谢。”
龚英随隐隐察觉出怪异来,他审视着面前的人,低着头,有些虚弱。他侧头看了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陈调,最后仍是拿起酒杯和陈调碰了碰,然后喝光,“不用谢。”
“坐着休息会儿吧,快吃饭了。”
龚英随搂着他的腰,“要和老婆一起做饭。”
陈调没有说话,他就静静地跟在陈调身边。但慢慢地,他觉得身体有些不太对劲,有些头重脚轻,看陈调也觉得对方晃晃悠悠。他猛地杵在台子上,“老婆、你……”
陈调这才望向他,仍是不说话。龚英随想要抚住他,却被陈调一把推开,龚英随虚脱地倒在地上。
几分钟后,龚英随彻底没了力气昏了过去,陈调慢悠悠地从刀架上拿出平日里龚英随常用来给自己削水果的刀,很锋利,他记得有一次龚英随不小心割破了手,他还心疼地给他止血。
而现在,他缓慢地走到龚英随面前,毫不犹豫地把它插入了龚英随的身体。
刀尖刺入身体的时候,龚英随本能地哼了一声,事实上即便是浑身麻痹,但痛觉没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小腹被利刃捅入,割裂了内腔,大概是小肠之类的。
很痛苦。
但陈调停顿住了,他看到暗红的血液浸透了龚英随的衬衣,有一股难闻的铁锈味。他一动不动,呆滞地盯着那出血的地方。
意识越来越涣散,龚英随强撑着眯着眼看向跪坐在面前的男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调,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似乎有恨,似乎有心疼,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