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余斐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推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的眼睛看着翟宁,像是被抽走魂识一样无神,想要问些什么。
可他的话说不出口,因为只要他问,翟宁就会笑眯眯地亲过来,完全不会疲惫似的将他压在身下,做那些他之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这是第四天,还是第五天?
余斐空空地将目光移到天花板上,那里高而旷,中间挂着精致的大吊灯。这东西他见过,在一本杂志上,据说是某国外设计师的知名作,价格贵到数不清有多少个零。
他是在看到这灯时,才后知后觉翟宁是个有钱人,可能也是个有权势的人,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将他带到这里来,做出这种……
他身体一颤,侧身蜷缩着,将脆弱痛苦的声音压在喉咙之下。
余斐是一名A大学生。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个开学不久的大二学生,本来该在周末泡图书馆,但因为一个意外,室友扭伤了脚,才临时替补去迎接直系学弟入学。
新生入学日,校门口人很多,可余斐还是很快看到了那个名为“翟宁”的人。这时个模样很好看的男生,加上独特的气质,竟然比照片里看着还漂亮,一个人冷冷淡淡地站在校门口,即使人再多,也是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目光。
余斐想,我们系可能要出一个校草了。
干净好看的人总能获得人的好感,余斐也不能免俗,因而一扫前日学习的疲惫,格外热情地上前招呼。
可惜小学弟是个表里如一的高冷,面对他的诸多询问,只是冷淡点头。
翟宁的目光并不看余斐,或者说,他谁都不在意,沉默地走着,仿佛身边没有人一样。
余斐倒是没在意,以为只是刚见面的不熟悉,因而热情不减,一路上边走边敬业地当着导游,介绍学校的各个地点。
或许是他这股情绪太高涨,翟宁有时也会瞥一眼他,不经意地看到青年领口漂亮的锁骨。
直到一个球飞过来,不偏不倚地朝着翟宁,余斐眼疾手快挡过去,却是一个没站稳,侧着靠在翟宁身上。
翟宁个子比余斐高,扶着他的时候居高临下,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余斐难得尴尬了一下,不自然地后退两步,扭头对玩球的几个人喊:“注意点!”
“好嘞!”
几个人捡回球,嬉皮笑脸地跑了。
翟宁则看了一眼双手,然后盯着余斐的背影,忽然道:“学长,我有东西落在酒店了,东西有些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取吗?”
他说的没有一点起伏,完全不像丢东西的模样。可余斐琢磨着这学弟也许性格如此,没多想:“啊,那我们快去,免得被打扫房间的收走。”
“坐我的车吧。”刚出校门,翟宁不给余斐惊讶的时间,径直走向停车场的一辆黑色的车。
如果余斐是个热爱车的,会很快意识到翟宁的车是多么值钱。可惜他只是个家境普通的学生,撑死认识个宝马。
即便如此,待他坐到副驾驶上,仍然不由自主地赞叹:“想不到翟同学这么厉害。”
“嗯。”
翟宁轻轻答着,侧过头看了一眼余斐。
也许是车内的安静舒适让人困倦,没过一会儿,刚才还精力充沛的余斐话渐渐少了,勉强支着脑袋。
直觉告诉余斐不能睡,他和翟宁只是刚认识,不应该就这样在陌生人的车上休息,这不礼貌,也不正常。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的,窗外的风景成了模糊的一片。他觉得过了很长时间,到底是哪个酒店这么远?
还来不及问,余斐便靠在椅子上睡去,最后的印象是左侧一只冰凉的手摸在脸上,慢慢滑向领口。
——
到余斐醒来的时候,却并不是在车上,而是在一间屋子的床上。他懵了一会儿,看见外面天已经黑了,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居然在学弟的车上睡着,还睡了这么久。
但紧接着,他感到怪异。
拍了拍昏沉的脑袋,余斐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心想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酒店啊。
还有,翟宁呢?
这么想着,余斐踉跄着向房门走去,想看看这是哪里。出乎意料的,房门紧锁,根本打不开。
余斐这才终于有点慌乱了,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却是一无所获。
他跑到落地窗前望过去,发现这并不是在高楼里,接着路灯,可以看到外面是精致的绿色植被,寂静得似乎远离市区。
这似乎是一座别墅。
余斐刚醒的脑子一时间内难以缕清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出来帮翟宁拿行礼的吗?为什么会在别墅里醒来?
这个时候,门锁响了一声。
在余斐探究的目光中,翟宁出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余斐。
“我说小宁,你难得求我帮忙,就是为了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