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孝。”
我呢喃着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友人怀中,感受着熟悉温度与靡丽气息,呼吸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分明是讨厌的人。莫名其妙发脾气、对我送的礼物嫌这嫌那,男女关系乱成一团,私生活糜烂到光是听就觉得厌烦,甚至还对我有着糟糕至极的占有欲。
这样的人,原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但是、
每次、像这样被轻轻拥抱着,安静埋进他怀中哭泣的时候。
“在哦。”他柔和地回应,更进一步把我揽进怀中,“要接吻吗?”
每次、想要倾诉发泄的时候。
“已经结婚了呀。”我忍着哽咽,被友人捧着下颌、半分强迫地抬起脸。
阿孝望着我,轻声说:“那就出轨好了。”
——也只有他,会不问理由、全盘接受。
话语濡湿在交缠唇舌。
似酒微醺的气息中、仿佛连空气都渡上粼粼的水光。
“他介意的话…嫁给我不就好了?”
石榴的味道、融化在交融模糊的呼吸。
他低低地说,语调分不清是否认真。
“我才…不要……!阿孝、不是有情人的吗?”
“也可以没有。”
舌尖暧昧勾连,拉长湿润银丝,阿孝轻喘着触碰我的腰际,指尖若有若无沿着脊背凹陷下滑,战栗一线蜿蜒。
被触碰的位置擅自发热。
腹部仍在疼痛,情欲的涌起反倒让身体更加煎熬。
我咬住他的舌尖,在友人吃痛停下的间隙用力推开他的身体,喘息着抗拒摇头:“都说不要了,这样…真的很有问题啊。”
“真过分。”他按着嘴唇抱怨,薄薄的下唇渗出血色,“不想要就咬人,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也会痛的。”
“拿玻璃碎片戳自己眼睛的人没资格说话哦。”
“……”阿孝露出哑口无言的表情。
我平复呼吸,努力转移话题:“所以,有联系过吧?他们。”
“他们、?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知道是——别瞪人啊,铃奈未免太容易生气了——联系过。”
……绝对是故意的,想惹我生气之类的。
既然知道我在阿孝这边,至少他们应该不会担心,无论怎么想和青梅竹马在一起都比和匪徒在一起要好。
——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蹙眉望着青梅竹马风流肆意的眉眼,本能地摇了摇头:“你又骗我。”
崛木孝:“……”他微微挑眉,意料之外地重新坐回桌上,指尖自然而然抬起女性细腻柔白的脸颊。
崛木孝:“太敏锐了吧?怎么发现的?”
分明就不是敏锐的类型,甚至经常被拙劣的谎言骗到、为什么唯独关键时刻不受骗呢。
“……不可能不要求见面的。”我说,“就算真的同意,也不可能只和阿孝联系。”
“明明是忙的时候面都见不到的人?”崛木孝眯起狭长的眼睛,语调隐隐有些不快,“哪个都没有亲自找,到最后只有我在认真找哦,老婆失踪这么久,说不定已经另结新欢了……真可怜啊,被抛弃了,夫人。”
“公悟郎不是那种人……而且你发什么脾气呀。”我握住他的手腕,困扰地仰头看过去,“事情结束之前住在这里、就这么说谁都不会反对的,为什么要骗我?”
“……不可能有人同意才对。”阿孝放弃般轻轻笑了一声,指尖揉着我的脸,声气柔和地说,“他们担心我把铃奈弄坏呢。”
啊啊。
许久未出现的倦怠再度涌上心头。
真的不想管了。总这样是要做什么啊。
矛盾心情反复拉扯。
是啊,是值得信任的人,但也是随时有可能伤害我的人,明明是冲突的两件事,为什么偏偏做得那么理所应当呢。
“要那样做吗。”我垂头躲开他的触碰,重新蜷回沙发柔软的凹陷,“……阿孝总是这样。”
被他救了、我是很开心的。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应该很清楚对方的秉性才对,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无法判断阿孝话语的真假。
玩笑的「结婚」也好,时常出现的「喜欢」也好,甚至每年宴会相遇、对礼物的评价和寒暄也好。
为什么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和不同的女孩子约会呢?
嘴上说着那样的话,行为却与话语完全不同。
宴会上有太多这样的人,我始终无法堪破他们的真实想法,渐渐地、连阿孝的行为也无法理解了。
我不喜欢猜谜的感觉,不喜欢被悄悄议论,不喜欢觥筹交错间那些隐秘的视线与轻笑,讨厌可以轻松摇晃酒杯、揽住初次见面女性的肩,轻浮笑着与陌生人接吻的花花公子作派。
「你能确定吗?」记忆中短暂提及对方时,母亲露出分外冷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