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的面积并没有继续扩大,但也同样没有减小,缀在白皙的皮肤上,成了一种混着清冷与靡艳的装饰,“但你应该也稍微有了猜想吧?”
孤儿,血脉,人鱼,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即便是夏清池,将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到一起,也能大致勾勒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故事,总是格外地受大荧幕的欢迎。
夏清池咬了下嘴唇:“你、什么时候……”
“和你认识的三个月之后,”不需要夏清池把话说完,就能知道他想问什么,郑禹笑着给出了回答,“那时候我就查到了这里。”
“你、相信……那个……”夏清池微微睁大了眼睛。
“相信我,”打断了夏清池的话,郑禹笑了一下,“在前线,比这更荒唐的事情都有。”
不过是人鱼而已——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夏清池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郑禹抬起了他的脸,逼迫他和自己对视,“所以呢?”
“——如果不是你突然非要来这里不可,我根本不想让你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望着面前的人写满了认真的双眼,夏清池的睫毛微微一颤,倏地就滚落下一滴滚烫的泪珠。
“我是……怪、呜……怪物……”
他想到了沼泽里,人鱼周围那属于各种动物——包括人类——的骨头,想到了自己不止一次在生出饥饿感的时候,想要对着这个人咬下去的举动,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不知道该如何消去的鱼鳞。
夏清池的一部分知道这不过是游戏的设定,是游戏加在他这个角色的特殊过往,和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另外的一部分,却在“怪物”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的一瞬间,就融化杂糅进了这个自己扮演的角色当中,连自身的情感都被吞没——又或者这两者本就有着大片的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
从眼眶里溢出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很快就把郑禹托着自己下巴的手打湿,夏清池努力地咽下喉咙里的哭音,只觉得自己丢脸到了极点。
——似乎在见到这个人开始,他就总是在掉眼泪。因为悲伤,因为快感,因为一些莫名的、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夏清池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面前,掉过这么多的眼泪。
——爷爷总是不许他哭,说那样“不像男人”,会“让人看不起”,会“被欺负”。所以他也总是忍着,哪怕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直到从刻有爷爷名字的墓碑前离开,那个该被他称为“姨娘”的人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在他的耳边说:“他看不到了,你可以哭了。”
夏清池其实并不记得那之后的事情了,只记得第二天自己的眼睛肿得厉害,绷着一张脸把早饭放到了他面前的陆蔷眼眶也红红的。
在那之后,他变得比原来喜欢掉眼泪了许多——用陆蔷的话来说,这叫做“触底反弹”,但事实上,在没有什么波澜的生活当中,并不存在那么多会让人哭出来的事情,至多就是在看一些悲情的故事的时候,稍微红一下眼眶。
或许正如网上的一些热帖所说的那样的,正因为这个游戏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却又在同时被清楚地意识到只是纯粹的虚假,所以平时在现实生活当中被压抑的情绪,才能够那样尽情而彻底地在这其中宣泄出来。
——所以明明他现在觉得丢脸得要命,却也仍旧不愿意移开与面前的人对视的双眼,执拗地想要从这个人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是什么模样的答案。
“你是怪物。”平稳得几乎听不出任何起伏的声音,让夏清池的指尖轻轻一颤,连盈晃的泪水都显出几分脆弱。
郑禹忽地低笑一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所以呢?”
“如果你想拿着觅食的借口,随随便便地去碰别人,”生着薄茧的指腹缓缓地擦过夏清池妍红的唇瓣,郑禹眼中的神色加深,有如望不到底的深渊,蕴着择人而噬的黑暗,“我就折断你的四肢,捆在地下室里,只能吸吮我的血肉。”
“我会让你光着身子,戴着锁链,每天每天都只能抬起屁股,哭着求我把鸡巴操进去……骚逼里永远都装着我的精液,一滴都漏不出来。”
似乎是因自己所描绘的景象感到兴奋,郑禹捏着夏清池下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将那里原本淡了下去的红痕再次加深。
“我会让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只剩下我一个,”他深深地望进夏清池的双眼当中,用眼底毫无遮掩的热切说明着这些话的认真,“让你只看到我,只听到我,只触碰到我,只感受到我。”
“——只属于我。”
“那么,”郑禹忽地放轻了语调,柔声问道,“你想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吗?”